怒吼和厮杀,都被这场大雨掩盖,喻行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人,也不知道自己受了多伤。 他一长衫湿透,紧紧贴在上,全浴血,玄色衣摆乎被染成血红色,湿淋淋的发丝黏着苍白的脸颊。 他剧烈地喘着气,手脚仿佛已经麻木,知机械地不断重复提剑和刺杀的动作。 他坐下的马匹早已倒地毙命,脚下横七竖八全是尸体,周围剩下的敌人看着他,觉得胆寒,一时间竟无一人敢上前。 喻行舟早已杀红了眼,不知理智为何,借着敌人一刹那的恐惧,他眼中牢牢锁定的敌军首领终于被他欺近。 在那人赫然睁大的瞳孔中,喻行舟狠辣而凌厉的眼,宛如杀降临,他的唇角勾起一丝志在必得的微笑,带着无情的残冷和傲慢的优雅。 割下敌人的头颅,犹如捏死一蚂蚁。 在骑兵们骇然的视线里,喻行舟一手提着头颅,一手轻轻拂去脸颊沾染的残血。 他的眼底血色翻涌,唇角犹泛着沉冷的笑,像是某种穷凶极恶的魔被打闸门放出牢笼。 大雨中,不知谁先喊了一“副相”死了,燕然骑兵们不敢再试图激怒这尊杀,余下的十骑立刻掉头就跑。 喻行舟已经脱力,再也无力追击,他寻了一匹失去主人的马匹,在大雨中循着车辙的轨迹狂奔而去。 雨越下越大,渐渐冲刷走了一切的痕迹…… 喻行舟寻到马车时,马车斜倒在路边的大树下,喻正儒正在良叔激烈地争执着什么。 突然看儿子平安归来,喻正儒猝然失语,惊喜交集,顾不上滂沱大雨,一箭步冲上去用力拥住他,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喻行舟拖着疲惫的子,回抱一下父亲,他浑是伤,到处是血,尤其是右手,胳膊被敌人一剑刺中,差毫厘,险些要被挑断手筋。 他的精却极为亢奋,勉励抬起敌人首领的头颅,如献宝般交给父亲,血红的双眼隐约泛着傲然的光芒——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单枪匹马诛杀如此多的敌人,是他十九岁生命中最辉煌的胜利。 “父亲,您看……我杀了他……孩儿击退了那些燕奴,他们不会再来追杀我们了……” 喻行舟虚弱地扬起嘴角:“孩儿要保护你们,说到做到……” 喻正儒眼眶湿润,正想说些什么,视线落在那颗头颅的一瞬间,陡然瞠大双眼,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错愕和震惊。 “怎么会……察诺……你把燕然的副相察诺杀了?!” “这些人不是燕然南下的前锋,他们是护送察诺来和谈的!” 喻正儒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方才满心的喜悦和激动,瞬间化为乌有,剩下无法接受现实的惶恐和愤怒。 喻行舟恍惚间看父亲勃然变色的脸,不明以:“父亲,怎么——” “啪!”一记沉重的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喻行舟整被抽懵了,一趔趄踉跄两步,子晃了晃,才勉强没有跌倒。 他难以置信地捂着脸,抬头看向父亲,艰难口:“为什么……” 他不是击退了敌人吗,不是保护了家人吗,他独自一人跟那么多敌人周旋,差点命丧当场,好不容易拖着满的伤得胜而归,换来的却是一巴掌。 “为什么……” 瓢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