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公主府浸泡在朝霞光影之中,丹楹刻桷,翠荫朱墙,辉煌夺目。
内里虽看似平淡,殿内桌椅包括床榻皆也是用的上好的檀木,气息静谧又慈悲,与朝霞轻轻相融。
此番要去云承山,沈氏起了个大早,与周嬷嬷开始收拾忙碌,怕舟车劳顿,加之孕中反应吃不下东西,又是嘱咐侍女拿了瓜果,又是派人人煮了些清粥带着,整个公主府忙碌不堪。
昭华看着来往的侍女与侍卫,有些无奈:“娘,这一行也就半日,带的过多,恐路上怕是吃不下,加上庄上物品齐全,大可不必如此劳神”
沈氏看着眼下手忙脚乱的人,赶紧过去搭手:“眼下玉蓉也去,想必子茗也想跟着,那丫头吃食定是不能少的,不过山脚下会有乞儿,到时候正好可以施些吃食喝粥。”
如此功德无量,昭华赞道:“还是母亲想的周到。”
沈子鸿从她后面走了过来,挽住昭华的手:“如今胎像刚稳,怎能如此站着,快去歇着,这一番去有为夫和母亲呢。”
昭华扬起头:“夫君是要与我同去?”
“我与院中已经告了假,自是要与你同去的。”沈子鸿勾了勾她的鼻子:“若不是净昭寺就在城外,我是断不能任你胡闹的。”
“只做一个修编可是夫君所愿?”
沈子鸿凑近她耳畔:“说句没出息的话,与你同在便是我毕生所愿。”
见没有旁人注意到,昭华脸红着推了推他。
小夫妻俩亲密的举动沈氏并未察觉,见收拾差不多了才松了一口气,回过头的时候,他们脸色早就恢复了平静。
沈氏看了看时辰:“该出发了。”
队伍整装待发,虽只去两日,可绫罗细软满载,马车镶金雕刻,奢靡之气还是挡不住的。
路途并不远跋,京中附近亦没有什么乱贼匪寇,是以除了近身的侍女之外,只带了十个侍卫,不过这侍卫皆是内功深厚之人高大健硕,就连辕座坐的马夫 ,也皆是浑圆高大之人,行在路上也极为惹眼。
街上豆蔻年华的女子,见这阵仗从眼前飘过,双颊绯红,遂看到沈子鸿之时,目光更是离不开,恨不得将眼珠子都扣下来按在他身上。
这个阵仗到达沈府门口的时候,姜玉蓉还在书房内深睡不醒,翠喜左右摇了半天,似是睡沉了,姜玉蓉纹丝不动。
翠喜得知要去云承山后,心思一转,便支退了承贤。
她可不想每日看到他那张脸。
沈子扬似是早就知道今日要出去似的,身着华服,银线基底,日光下泛着浅浅的光华,本就生的风度翩翩,又多了些温润俊朗之气。
他从桌前抱起姜玉蓉,往大门外走去。
翠喜有些担忧:“用不用唤个郎中过来瞧瞧?”
怀中的人睡的双颊粉红,鼾声均匀,哪里有病态之气?
“不必。”沈子扬瞧了一眼桌上的账册:“将账册带上。”
“不经过少夫人同意,她醒了定是会责怪的。”
沈子扬看都不看她,亦暇与她解释过多:“你一会就看好少夫人,别让她高兴的晕过去就好。”
沈氏看沈子扬抱姜玉蓉出来,遂将翠喜唤到了跟前:“小姐一个人留在府上哪行?快去唤来一起去。”
安置好姜玉蓉之后,沈子扬跳下马车,接过阿苍牵过来的马,翻身而上。
身子轻盈,翻身的动作一气呵成。
“阿苍看着这个队伍依然是在云里雾里的,看来这公主府的大门当真的是他开的了。
“少爷。”阿苍的声音极轻:“当真不管了吗?姜氏有意外的话,少夫人若知道你我二人秘而不宣,那”
沈子扬抬起头,碧空万里,日光炽烈,他伸手挡住了刺目的光线,静默半晌,沉声道:“若姜氏是个通透的人,经过此事定会看一些人的嘴脸,若是她是个蠢人,我救她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