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苍拱手道:“属下明白。”
“她们再胡闹,眼下的风口,也不可能闹出人命。”沈子扬夹了马背,往前跟上队伍:“虚张声势罢了。”
城外灌木丛林葳蕤,灵鸟清亮,日光筛过翠柏森森,如碎金般坠落在地。
距离不足半日,这一路晃晃悠悠的睡意更浓,姜玉蓉直接睡到了黄昏,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轿中。
居然还梦到了沈子茗和翠喜,旁边沈子茗的随身侍女也在。
她撩开轿帘,看向外面,似是到了云承山脚下了,而沈子扬骑马就在她车窗前,华服流转,奢华逼目。
沈子扬的脸稍稍靠近车窗,放轻了声音:“我这身打扮不比我哥差吧?”
话音刚落,随着一阵窗帘晃动,那个俏生生的红脸彻底与他隔绝了。
一定是在做梦。
云承山峰峦叠嶂,高耸入云,山中古庙在晚间的山雾之中。
姜玉蓉在一脸懵的情况下了轿子,沈子茗似是没有来过,一脸兴致昂扬的到处看。
沈子鸿挽着昭华的手,二人显得有些云淡风轻,尤其是沈子鸿,丝毫目光没在山水之中。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昭华公主的侧脸。
沈子茗掩嘴走到沈子扬面前,朝那边努了努嘴:“你看长兄与殿下琴瑟和鸣,多恩爱。”
他这个兄长,聪明是真聪明,谋略也不错,就是整日沉溺于儿女情,没有野心报复。
他是万万不能与他一样的。
沈子扬复瞧了姜玉蓉一眼,她思绪全在山上了,丝毫没有看向这边的意思。
青石阶梯高耸入云,逐渐消失在漶漫的夜雾中,宛若天桥。
沈子扬不削一顾的瞥了他们一眼:“长兄是恋爱脑,我可不是。”
沈子茗虽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也能听明白是在折辱长兄,听他说完这句话,直接扫了下腿,想踢过去。
谁知被他跳着避开了。
阿兄自从醒过来之后,没事嘴巴里就崩个新鲜词。
而先皇御赐的庄园,便在云承山的山脚下,沈氏将携带的吃食,分给了山脚下的乞儿,队伍便鱼贯进入了庄园之内。
重新修缮的庄园,如今已焕然一新,里面亭台楼阁彼此勾连,假山之上小溪流淌而过,在夜色中神秘又森然。
站于楼阁最高处,能依稀看到云承山半山腰朦胧氤氲的雾气,宛若仙境。
庄上的仆人说,山间的禽兽飞鸟,常年听取佛法,甚有灵性,万不能逮捕的,这点需要牢记。
庄上的仆人分配好屋子,准备了些斋饭吃食,众人用过了饭,便自行回了屋内。
沈子扬与姜玉蓉分置的院子名曰玉磐居,舟车劳顿一下午,里面的衣物皆被汗水濡湿了。
他们性子还是有些像的,譬如睡觉的时候并不喜欢有人在侧伺候,
房内只剩下了两人,至今并未圆房,入了陌生的环境,共处一室之时,姜玉蓉并不自如,坐在床角,手上的团扇握的有些紧。
心中似有什么乱撞一般。
沈子扬看出了她的紧张,便借口出去走走,实则是想出去吹吹夜风。
庄上的仆人早就将浴桶中盛满了热水,为了热气散了,还特意在在上面加了木盖保温,一侧的架子上还放了玫瑰花瓣和澡豆。
姜玉蓉撒了玫瑰花进去,拿手探了探水温,觉得还是有些烫,刚要出去打水,便觉得腹中来了一阵没来由的疼痛。
算算日子,小日子应当是来了。
她走到廊下,唤了翠喜:“你可带月事带了?”
来的时候有些匆忙,确实没带,翠喜摇头:“奴婢这就去问问殿下或者大小姐去。”
“殿下那别叨扰了,她身怀有孕自是没有的,问问子茗或者庄上的女仆吧。”
翠喜应声告退。
净室里是濛濛的雾气,与睡塌只有一屏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