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半的深圳,李含章第一次见到。 昏黄但温暖的路灯下,环卫工人已经开始作业,人行道上不乏行色匆匆的路人,连锁早餐店已经开门了,经过服装批发市场时,有许多正在上下货的车辆和许多拖着大包大包的黑色口袋已经进完货的个体商户,公交车站台也陆续有人在等车了。曦光渐显,路上行驶的车辆越来越多,城市与生活渐渐苏醒。 李含章回到宿舍后快速地洗漱洗澡,换好工装,坐车、打卡、吃早餐,独自去行里便利店买了一瓶力保健灌下去,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任务中,吃完午餐后立刻去会议室里铺床午休,很快就睡着了。如同睡迷了似的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好在有同事的闹钟准时响起,把李含章从伤心不已的梦中给拉了回来,睡醒后却愈发疲累。刘苗苗见李含章确实精神不佳,叮嘱两句,没起疑心。 也许是哭得虚脱,也许是舟车劳顿,也许是分手预备役,也许是经前综合征,下班后李含章第一次没有例常结伴买菜,和曾燕和尹一明打过招呼说不吃晚饭后,独自回到宿舍,紧闭房门,早早睡下。 第二天亦是如此,李含章整个人冷冷的、淡淡的,不说话,不搭腔,有前辈同事关心起来,她会礼貌地笑着回复说因为身体不舒服,随后立刻投入具体事务中,沉浸于具体的工作中反而能让她更有力量些。 “我今天也不去买菜了,想早点睡,你们吃。”下了车,李含章和曾燕和尹一明说,打算先回宿舍静静的呆会儿。 “吃完饭再睡吧,晚上可以煮点粥。”尹一明多少揣测到了一些,只要李含章不说,她不会问。 曾燕听到了,没说话,抬脚就往菜场方向走了。 “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想吃的吗?”尹一明又问李含章。 “那你们买你们喜欢的,我有点青菜,喝点粥就行。”李含章感激地笑了笑,往曾燕方向轻轻推尹一明,“那我洗碗就好。” “嗨,不要这么认真。”尹一明拍了拍李含章就去追曾燕了。 李含章没有多余的心力和脑力去在乎曾燕,此刻的她感觉整个人更加空落落的,她回到宿舍把工装换成舒适保暖的棉服,再把贴身的衬衣先泡上,西服西裤挂好,在书桌前发了会呆,打开音箱,自动续播着上次在听的孙燕姿的新专辑。 “…… 爱收了又给, 我们都不太完美, 梦作了又碎, 我们有几次机会。 去追, 不晓得为什么爱, 又稀少又昂贵, 云在半空中, 被微风剪碎, 回忆也许美, 可是正在飞走, 对不对。 ……” 手机响了,一条新信息。 肖鸿发的:“乖乖,好好吃饭。想你。” “嗯好,你也好好的。”李含章想了半天,回了一条。 不知道从多久开始,每天都会有这样一来一回的消息,例行公事似的,即使是在那样难舍难分之后,也未改变。刻在长沙的亲密与泪奔像是从并未发生过,只是一个梦。 李含章静静地把这首歌听完,拿出专辑封面看了一下,按屏幕上显示的7,记下这首歌的名字,趴在桌上,重复听了一遍。等这一遍歌曲结束后,她坐起来,擦干眼泪,换了张班得瑞,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在镜子里确认看不出哭过,默默地搓洗衬衣。 曾燕和尹一明回来了。李含章怕她们需要用洗手间,两下洗好,晾好,回房间关掉音箱,坐了一会儿,又去厨房对正在备菜的曾燕和尹一明说:“那今天我就不帮你们了,一会儿我洗碗。” “哎呀,你这人真是,去休息吧。曾燕说晚上做青菜粥,”尹一明把李含章推出厨房,“饭好了叫你。” “不是帮我们,大家一起吃的。”曾燕冰冻般的话语一字一字的扔向李含章,是她一向冷冷的语气,以至于已经背对厨房,走回房间的李含章听不出来这句话倒是褒义还是贬义。 “这些姜和蒜够吗?”尹一明问曾燕。 “姜可以再多一点,今天的姜不用去皮,刷干净就可以了,一会儿熬粥要多放点。”曾燕一边切肉一边指挥着。 在曾燕看来,撒谎翘班和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