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花睡去,晓月映明窗。 今晚月华如水,视物如白昼,叶倾霜戴上锥帽,独自拉开院门。 身后蓦然飘来一声响亮的口哨,接着是临渊的声音:“阿霜是要丢下我吗?” 叶倾霜顿了顿,淡然回身:“没有。” “狡辩。”临渊作出痛心疾首之态。 “凭心而论,我在任何境遇任何事情中都未主动丢下你吧?你这么轻而易举的抛下我,良心不会痛吗?” 叶倾霜抬手摸了下心口位置,漠然道:“不会痛吧。” “可我们说好了的,不抛弃不放弃不嫌弃,你——”临渊你了两声,词穷,硬是没憋出后文,场面一时陷入尴尬。 “你听我解释解释?”叶倾霜适时的开口缓和气氛。 其实她本意是不想把他牵涉到此事中,这会被一通埋怨,后知后觉的产生几分惭愧。 临渊抱臂扭头,满脸不悦:“不听!” “那我们先走吧,正事要紧。”叶倾霜点点头,率先飘出去一截。 临渊眼睁睁看着她若无其事的飘走,整个人都麻木了。 完全不能理解!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女孩子的呀?偏偏还是他喜欢的。 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 犹豫片刻,他还是自暴自弃的跟了上去。 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真的让她自己去吧,万一遇到危险。 他飞檐走壁跟紧叶倾霜,嘴里还犹自倔着,发起灵魂拷问:“你都不哄我一下吗?我不重要吗?你不在乎我了吗?阿霜你变了!” 叶倾霜青衣飘飞,声音夹杂着风声传来:“在乎的,赶时间,晚点哄。” 临渊脚步忽然便慢了一拍,看着叶倾霜飞走的身影,无声扬起一抹笑。 行吧,那他就勉为其难等等,先让她办完正事。 衡王府人迹罕见,他俩轻而易举就进入了起居后宅,只是面对鳞次栉比的房屋犯了难。 齐元修气运减弱,又不像皇帝有紫气加身,往众多房屋中随便一住,他俩翻到天亮都未必能找出来人。 临渊望着一个套一个的院落,木然道:“失策了,今日准备不足,要不咱们改日再来?” 叶倾霜却不愿无功而返。 “我试试。” 说着拿出瓶月光水,临渊不明所以。 只见叶倾霜一手在下施法,另一手拿起月光水缓缓往下倾。 幽蓝色法光化作无形的盏托住月光水,随着叶倾霜法术催发,月光水与幽蓝法光慢慢融为一体,然后像萤火虫似的,一小粒一小粒发着微光,漫天飞起。 她手指翻覆,成千上万的微光便轰然四散,轻而易举穿过纱窗。 临渊叹为观止:“还能这么用,谁教你的?” “我自己琢磨的,毕竟三十年呢,偶尔也会琢磨点东西来打发时间。”她维持着施法的姿势,源源不断为微光提供法力。 临渊赞叹道:“奇思妙想,我现在还记得你家那个星海阵,构思巧妙又好用。” 叶倾霜听了凉凉的斜睨一眼:“还不是被你破了。” 临渊霎时闭嘴,但已经来不及了,话题依然滑向旧怨。 “不对,你好像不止破了它,还烧了它。” 临渊就知道早晚会有秋后算账的那天。 “阿霜……我是,身不由己哪。” 叶倾霜平平淡淡的动了动嘴角,语气偏冷:“所以终于承认是你烧的了?” 临渊瞬间醒悟:“不是!那个厉鬼干的!不关我事!凑巧而已!” “是吗?”叶倾霜模棱两可,不温不冷的接了一句。 临渊顿时偃旗息鼓,丧气的垂下头:“阿霜,对不起嘛……” “找到了。”叶倾霜松开法术,毫不犹豫的飞往光源处,临渊心头却忽然浮上来一阵怪异。 衡王府的守卫怎么会薄弱至此?连这么显眼的光团都毫无反应。 不对,他们今晚从进府开始就没见过任何守卫下人! 临渊脑子轰然炸开! 他该死,满心满眼都去在意阿霜了,居然连这么明显的圈套都没察觉。 “阿霜别去!”他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只见她静默的站在院中。 正前方,屋檐下,老衡王形如雕塑,身侧流光飞舞。 说实话,如果不是去了一趟幻境,叶倾霜完全无法想象,年仅四十的人为何会老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