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君瀚道:“你绝不是青楼的主人,你连蜡奴的主人也不是,你只是个蜡奴。” 那女人愠道:“你说什么?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杨君瀚道:“有何不敢?我要找的人就是你!虽然这里每个女人都叫蜡奴,但真正的蜡奴只有一个,她负责制作蜡像,也负责将每个女人的脸变得和蜡像一模一样。你就是真正的蜡奴,你实在是个绝顶的易容高手。” 蜡奴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咬唇道:“原来你刚才故意同她说那些话,是为了将引我出来……”盯着杨君瀚戴面具的脸,“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杨君瀚道:“不必多说了,去请萧娘子出来。” 蜡奴冷笑道:“怎么,我不是青楼的主人,连跟你说话也不配了么?” 杨君瀚叹了口气,柔声道:“不,只因你们的命运已太过悲哀,我不忍心再叫你为难。我这件事,本不是你能做主的,说出来只会给你惹麻烦,还请姑娘不要误会。若姑娘能将我们带去萧娘子处,在下感激不尽!” 蜡奴一怔,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话了,在所有男人眼中,她只是一个泄欲的工具。哪怕他们痴痴地望着她,又专注地凝视着她,那也只是在看一具美丽的身体,一个完美的蜡人。 很久很久,久到连她自己都忘了,她也是个人,也需要像人一样被对待。 蜡奴紧咬着嘴唇,良久,终于轻叹一声:“罢了,二位随我来,我带你们去见萧娘子。” 二人随蜡奴穿过狭长阴暗的走廊,两侧数不清的房门紧闭,连窗户也被封死。除却他们三人的脚步声,四下里静如死寂,落针可闻。 蜡奴见杨君瀚目光一一看过,便解释道:“这些房间都是经过特别设计的,里面就算有天大的动静,外面也听不见半点声响。” 龙寂樾道:“所以就算有人被折磨死了,你们也不知道?” 蜡奴神色一黯:“她们都是自愿的……” 龙寂樾道:“难道她们是自愿放弃了本来面目,全都换成同一张脸?” 蜡奴冷冷地道:“这张脸比她们原来的不知美上多少倍,为什么不愿意?” 龙寂樾冷笑道:“原来竟是求之不得。” 蜡奴停住脚步,怒视着龙寂樾。 杨君瀚苦笑摇头,心道:“这位仁兄,总是一见着我就格外沉不住气,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老样子。” 蜡奴刚要发作,听见杨君瀚一声轻叹,骂人的话到嘴边,就忽然说不出来了。偷眼向他望了望,满腔怒火消散大半,扭头继续向前走去。 行至走廊尽头,蜡奴按动墙壁上的机关,当中一块墙面向两侧隐去,露出一座拱门。二人随她穿门而入,眼前豁然开朗,原来是一间十分宽敞的大屋,且并无那些奇异装饰。中央一片平整光洁的空地上只摆放了一张矮几,四周垂挂水烟纱帐,日光透进来温暖、敞亮,与外间阴曹地府般的模样,大相径庭。 杨君瀚微微一笑:“想不到这里还是老样子。” 蜡奴十分惊讶:“你…来过?” 杨君瀚道:“许多年前,血祭菩萨就是在这个房间里,找到琴魔阮朝云的。当时阮朝云正在专心抚琴,而血祭菩萨就站在门外。”环顾四周,目中透出神往之色,“三流功夫,一流杀手,兵不血刃,杀人诛心。楚幽兰实在是个令人着迷的女子。那年我为了追寻她的事迹,曾经到此一游,虽不得见真人,但足可遥想她昔年的风姿。” 蜡奴听得出神,喃喃道:“血祭菩萨…我从不知道还有这样传奇的事……” 杨君瀚微笑道:“等你出去了,有许多时间可以领略这天地之大。” 蜡奴身子一颤,念及他那句“你若真是蜡奴,我就带你离开这里”的话,觉得有些站不稳,只是这软绵绵再不是装出来的。 忽然,自轻纱之后飘出一声叹息:“看来,是我平素待人太好,我说过的话,总没人记得。” 龙寂樾定睛看去,在轻纱帐幔后头竟一直站着一个女人,身形纤弱似烟云一般,就快与轻纱融为一体。只是她的呼吸竟也细不可闻,以至他们进屋许久,居然毫无察觉,此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