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据说在闹剧结束之后,那弟子木着脸,低着头,老老实实等待衣服缝好给他。同时,又安安静静地坐在凳子上,听一群同门碎碎叨叨的批评,手上紧紧抱住一包裹的布匹与吃食寻求温暖,脚指头却正暗地里蜷缩得像个小拳头。 一待结束,立马狂奔。 从此,他再也没有出过山。 又据说,那缝衣服的小师姐俏皮可爱,时常赠些做好的衣物亲自送上山。 喜事自然很快排上了日程。 那弟子依旧不会缝衣服,只是开了窍,心心念念要做一盏灯,一盏独一无二的灯。有了灯,天黑下来时,自己可以陪着看着,不怕那双瞳剪水般的眸子会在缝衣补袜中伤到一丝一毫。 灯来不及去做。 才雕琢好灯盏,炼制好灯芯,喜事已变丧事。 一切再无意义。 日月如梭,一世之光阴易逝,消沉着、消沉着,终究会慢慢走出来。 时间会磨平的。 他清楚自己无法任性地活,也无法任性地死,应该要做的不是一盏明灯,而是传承。往事悠悠,他只争朝夕,收养两个孩子,承担起父亲的责任,在传道受业解惑中度过余生,为隐岑峰培育出色的新继承者。 独孤凡确实如他所期盼的那样,成就卓越、道心弥坚。 “带我去见你师父吧。” “请。” 蒹葭萋萋,随水光摇曳生姿,白练悬捣似挥鞭,劲道裹挟着风声,倏地猛然刮起一阵漫天白花,烟雾腾空,势甚雄厉,恍若痴梦。 太璞微笑,柔声念了一句谶语,“道法自然。” 花香浮动于碧池上,池上石如莲叶下覆,她轻踩水面,沿溪前行,步步徐徐生莲华,准确无误地踏在几方磐石中,从容随着进入了隐岑峰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