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张长乐和林青雨两人顿时安分下来。 我在旁边举起水杯到嘴边,心里连连感叹一山还比一山高,一物降一物啊。 张长乐恢复正经的神色,看向卜盼道:“传闻大多都不可信,一传十,十传百,中间不知道删减了多少真相,又添油加醋了多少杜撰。” “而人们往往会选择听起来最离奇戏剧,或者恐怖得令人害怕的版本,因为对这一类最感兴趣。他们也不会去深究其中的真假,权当做闲聊时的谈资而已。” 我神色愣住,看见他淡然平静的样子,仔细一想似乎确实是这样的。 听说,听说,可具体是跟从哪里听到的,人们好像并不关心,只在意故事好不好玩,刺不刺激。 而谣言就是这样滋生散播的。 回忆起街上的人们常说的一句谚语,十里无真言,越传话越玄。 当初面对偷窥贼一事,学馆里的读书人尚且对卜盼流言蜚语。 更遑论其他人了,面对传言,能说出个神仙来也不稀奇。 卜盼也是点点头,颔首说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 过了半个时辰,学馆里的伙房才开饭。 好在前院也有处吃饭的地方,不然所有人挤在一起,只教太后看笑话了。 我们四人自然是到离得最近的后院伙房吃饭,可刚到门口,最前方的张长乐蓦然地停下。 好在这次我没有想东西,及时止住脚步,同时到他身旁问道:“长乐,怎么突然停……” 话说到一半,我才察觉堂内的氛围好像不对,怎么除了我没人说话,而且吃饭的声音也细如蚊呐。 若是平常也这样,我当然不会大惊小怪,可以前纵使再讲究食不言,也不会这般寂静。 而当我的目光随着疑问游移到伙房中的某一桌时,我终于知道原因了。 原来太后他们此时也在这里,最前端中间的那张圆桌。 太后,上官尚书,黑衣女以及云先生四人坐在那里。 而太后,正是坐北向南,面朝门口。 这么安静的环境下,她应是听见了我的声音,眼光移向我们,随即喊道:“你们四个,青雨,张长乐,卜盼。还有一个……哦,路仁。来,你们都过来。” 数道道目光看过来,我此时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心里腼腆又在作祟。 被很多人关注着,我就会非常不习惯,感觉浑身刺挠。 可有人比我还要尴尬,那就是张长乐。 不久前装模作样还被太后点了一句,结果吃饭还遇见了,他那扯出来的笑容感觉比哭还难看。 倒是卜盼落落大方地牵起林青雨的手,又向我们俩轻声道:“走吧,太后叫我们呢。” 我轻轻点头,太后都主动喊了,哪还能拒绝。 眼看我们走近,太后朝卜盼二人招招手,语气亲和,说:“来,两个小丫头,坐朕两边。” 而走近后,我才注意到,圆桌前恰巧多出来四只红凳。 太后身边预留有两只凳子,然后右边坐着上官尚书和云先生,左边则是那位一直不知道是谁的黑衣女子。 张长乐率先在云先生身边坐下来,我暗道不好,看了眼左方连吃饭时也是冷着脸的女子,实在是紧张。 心里这样想着,可身体是一刻也不敢在太后面前耽误,赶紧坐了下来。 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而饭菜也没有任何特殊的,都是平时伙房里常有的菜肴。 要紧的是,太后与众人同桌而食,这一点是最令我感到意外的。 云先生基本没怎么吃,可气色看上去似乎又比前几日好了些,于是我放下心来,以为他的身体又恢复好了。 上官尚书则是轻吃细夹,动作典雅干净,不快不慢,我看着就觉得非常赏心悦目。 虽然这样想有些冒犯,可的确好看。 神秘的黑衣女子则是要豪放些,同是樱桃小嘴,吃起饭来却不客气,每次都是鸡蛋大小的饭混着菜肉送进口中。 但她却能做到面不改色,柳眉远黛,神色清丽若雪。 强烈的反差令我神情恍惚,这一桌子人当中,此时此刻她却是最让我注意的了。 对面的太后见到林青雨和卜盼坐下来,欢喜溢于言表:“朕就知道你们要来,特意为你们留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