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药的长指略微一顿。 继而他垂落眼帘,平静道:“淑妃本家姓吴,出身簪缨世家。是在一场选秀中入宫,被封为贵人。后逐步升为淑妃。” 李羡鱼抬眸望他,轻声问道:“她现在也随子嗣到封地居住了吗?” “我在宫中太妃的居所里,未曾见过淑妃娘娘。” 临渊不带绪地道:“死了。” “她死的那日,还是母后亲自去送的鸩酒。” 李羡鱼微震。 她不由得追问道:“是怎么回事?她做错了什么吗?” 临渊淡淡嗯了声。 此刻庭院中雨过天晴,犹带水露的草叶虫鸣声声。 在这嘈杂的夏声里,他短暂地回想起淑妃死的那日。 同样是夏日。 晚阳斜照,遍地铺金。 他的母后换隆的礼服,描盛妆,带着斟酒匕首白绫,亲自去送淑妃最后一程。 彼时他还年幼,倒是谢璟已经元服。 谢璟对母后道:“此事交由官宦们去做便好。母后必亲自去这一程。” 母后坐在镜台前,仪态端雅地拿烟黛画眉,语声平静得近乎冷酷。 “本宫不过是想去看看。世家出来的嫡女,对帝王动了真心,最终会是个什么下场。” 临渊眼眸微深,有刹那的离神。 直至李羡鱼在他怀中仰脸,轻轻地唤他的名字:“临渊?” 临渊回过神来。 他将眼底的暗色敛下,语声里透着不易察觉的冷意:“身为武将之女,她的父亲功盖。她便不该进宫,不该对父皇动心。” 李羡鱼轻声询问:“为什么?” 临渊道:“她是家中独女,极得宠爱。她入宫,便如质在手,她的父兄不敢反。” “而她在后宫时,本应为父兄筹谋,却耽爱。以致最后,她曾经得宠时她父兄所得的殊荣,皆成御台弹劾吴家有谋逆之心的罪证。” 这一场淑妃以为的爱,实则尽是帝王心术,并无半分真心。 走到尽时,是图穷匕见。 淑妃死,吴家获罪,夷平三族。 也不知那时,她是否后悔过。 李羡鱼亦有些出神。 她想,她好像明白了赵太后话语背后的深意。 这宫廷里曾经有人输过。 输得一无所有,将自己的性命都输了出去。 而赵太后以胜者的姿态告诫她,不要步淑妃的后尘。 临渊垂首看她。 他问:“公觉得害怕吗?” 李羡鱼羽睫轻眨,想着应当该如回答。 临渊深看着她,因她的踌躇而紧皱剑眉。 原本在给她药的长指垂落,转而握住她纤细的皓腕,不让她逃离。 他俯身去咬她的耳尖,低醇的嗓音里带着淡淡的不悦:“臣不是先帝。” 他的唇很烫。 令李羡鱼不得不回过神来看他。 她的羽睫轻抬,墨玉似的杏眸在灯辉里愈显清澈。 她想,她也想到了其中的答案。 李羡鱼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