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羡鱼心里清楚。 她所谓的病症,都是太医们杜撰出来的,若是赵太后唤亲近的太医来诊治,必定是纸包不住火。 她避重轻道:“兴许是春日里留的寒症。从立夏后,便好些了。” 赵太后略微颔首,倒不再追问,仅是平静饮茶。 李羡鱼唯有陪在她身侧。 等着她兴尽离,抑或是临渊落朝回来。 茶烟袅袅里,赵太后仅是浅啜两口,便将手中的茶盏暂且搁落。 她的语平和,如盏中的茶水,不见波澜:“哀家有几句体己话要与皇后说,你们都退吧。” 赵太后语落,跟随在她身畔的宫娥们依次福身,鱼贯退。 李羡鱼无法,唯有将月见等宫人一同屏退。 槅扇轻掩,本安静的花厅愈发寂静。 连庭院中琅琅的雨似被尽数隔绝。 李羡鱼双手捧着茶盏,感受着搁盏透来的热度,努力平稳着湍急的心跳。 最后是赵太后先启唇。 “哀家听闻,渊儿想与大玥通商。” “这桩事,你如何作想?” 李羡鱼的心高悬。 她觉得,这胤朝,大玥而言,皆是一件好事。 但是她又想这段时日里翻看的官员名册。 被换掉的官员里,赵姓者并不在数。 赵太后的立场,大抵与她的,与临渊的,都不相同。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避话题:“都说后宫不许干政。昭昭前朝的事,没有什么看法。” “是么?” 赵太后的语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那便聊聊后宫里的事吧。” 李羡鱼羽睫轻扇。 她如今是皇后,后宫里的事其实是她的分内之事,是躲不的责任。 因此她点头轻轻应道:“是有关太妃们的事吗?” 赵太后没有否认。 她眼帘淡垂,像是陷入一场久远的回忆。 她道:“哀家是先帝的元后,在他是皇子时便嫁与他作正妃。彼时夺嫡之争何其残酷,先帝无心情爱,内院之中始终未有旁人。” 李羡鱼羽睫微扇。 似在读一本已经知道结局的故事。 毕竟先帝的太妃们,如今住在东六宫里。 但她没有出言打断,赵太后便在袅袅茶烟里不紧不慢地说着。 “后来,先帝登基。朝野里如现在这般,世家横行,外戚当道。先帝为此很是烦闷一阵。但最终,他找到最妥善的处置方式。” “以世家挟持世家,以外戚制衡外戚。” 即便是早已猜到,但李羡鱼的羽睫仍是轻轻一颤。 赵太后的神情却并无什么变化。 她依旧是平静地讲述着:“先帝的后宫里一茬又一茬的进人。比哀家年轻貌美者如江之鲤。但哀家始终是先帝的皇后,哀家的儿子是如今的陛。即便曾经的惠妃再得宠,亦未曾撼动分毫。” 她问李羡鱼:“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李羡鱼不敢乱猜,便仅是乖顺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