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袭击夏季牧场的重箭表明,这些箭与魏军配备的箭是相同的,工匠的名字与在册的制造弓箭的工匠的名字是对得上的。所以弓箭是在魏国生产是确凿无疑的。这个情况充分地证明,朝廷百官中有人与这个黑鸩沆瀣一气……对于这一点,臣还是很忧心的,这说明,魏国的军事大坝遭到了蚁穴的侵蚀,对魏国的安全构成了重大威胁。”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姬遫装模作样地认同了石颇的判断,心里决定等锁定那些箭是緈濑卫队所配备的,再找緈濑讨说法不迟。他点头赞同,随后瞅着石颇问道:“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么?” “这些箭生产出来以后的流向,一是军队,二是王公贵族的卫队。臣想,魏国的军品生产是严格落实到工匠头上的,每支箭都有工匠的独特的戳记。如果悄悄地去查这些重箭的去向,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石颇小心翼翼地瞅着他道:“夏季牧场留下的那些箭头现在都保存在臣的手里,殿下如果需要,可以让人去比对……” “哦。”姬遫应了一声,想了一会,觉得查的结果还是瞒着石颇比较妥当一点,毕竟他已经知道太多的秘密。于是道:“以箭查人是一个好办法……就让单颖的禁卫军去查吧。” “可是,禁卫军对宫内流言蜚语的追查一直没有结果……”石颇小心地瞟了姬遫一眼,喏喏地道:“单颖与臣面和心不和,常与臣拧着干,这事交给他去查,他一旦得知这些线索来自臣的手,臣怀疑禁卫军会出工不出力。还不如让矶锐去查呐。” 姬遫狡诘地笑了。 他知道他们俩现在不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话一点也没错。他补充道:“别告诉他翟嬋的事,只说是在某个战场上捡回来的箭,查查是从什么地方流出魏军的?落到了谁的手里?” 思考了一会,他继续道:“孤不想大张旗鼓地追查黑鸩。但是,不代表孤就不查了。孤想从门客中挑选一些人,设立一个机构,这个机构只听命于孤,是个不公开机构,人员全部蛰伏在宫廷的各个机构,是孤的眼睛和耳朵。这样,朝廷中的间谍有什么风吹草动,孤就能掌握了……这个机构和人员都不宜太张扬。卿,你与孤的关系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所以,这个机构就不能用你来挑大梁了……” 石颇作揖,道:“诺。” 姬遫默然地看了一会石颇,体谅地吩咐道:“卿把捡回来的箭都交给鹫烈吧,让他转达给单颖,孤会吩咐鹫烈,让他督促单颖调查。” 忽然石颇就明白了,他讲的这些殿下都明白,殿下自有自己的盘算。他鞠躬作揖道:“诺,臣遵命。” 鹫烈奉旨去了单颖的家中,与单颖见礼,相互客套一番后,都在蒲团上跪坐了。鹫烈把姬遫的旨意告诉了单颖。 单颖听后沉默了一会,心头充满了疑窦。 “鹫公公,太子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了,臣即刻就会去查。”过了一会,他微笑地冲鹫烈作揖道:“只是,太子殿下言中明确,由公公负责督促调查。所以,就请公公辛苦一下,随我一起去禁卫军本部,我们即刻安排调查事宜……” 鹫烈摇头作揖道:“不不,本官说到底就是太子的奴才,武夫一个,对调查之事懂的甚少。太子殿下是让本官督促调查,并不是参与调查。所以,单将军就不必拽着本官了,只需将检查进度向本官通报一声就可以了。本官感激不尽。” 单颖亦躬腰作揖,道:“如此,本将军就不勉强鹫公公了。鹫将军,太子说,在现场捡来的箭在你手里,你能介绍一下当时的情况么?” “哦。这事情就是一个偶然,是我从蒲阪回大梁城路上,经过一家院子,发现这家人都被箭给射死了,房子也被烧了。看样子就是被人给血洗了。可是,奇怪的事,现场留下的箭头,却是我们军队使用的。我觉得奇怪,这伙血洗院子的人或许是匪盗、或许是家族家丁,绝不会是魏国军队。他们怎么会流使用魏国军队的箭呢?所以,就把现场遗留的箭捡了一部分回来,带给太子看了。太子殿下吩咐我来找你,让你仔细查一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