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来。那男子面上都是皱纹,看着似是七老八十的样子,头发却全是乌黑,没有看到一根白发,尤其是那黑色长须直接拖到胸口。他佝偻着身子,本来七尺的汉子看着似乎不足五尺高。走路颤颤巍巍,却没有拄拐,似是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只能勉强蔽体,层层的补丁摞在身上,活像一个叫花子。 谭霓裳抢上数步,向李玄感拜倒,道:“晚辈天仙么谭霓裳拜见李岛主。”李玄感作揖还礼,道:“罢了!”伸手相扶。 谭霓裳料到李玄感定会试探自己武功,叩头时早已留神,只觉他右手在自己左臂上一抬,立即凝气稳身,只盼不动声色地站起,岂知终究还是身子剧晃,刚叫得一声:“啊唷!”已头下脚上地猛向地面直冲下去。情急之下,身子借势翻过,稳稳站定,忍不住咳了三声。 谭霓裳笑道:“李岛主,把在下摔个筋斗作见面礼么?”李玄感知来者不善,道:“我这小岛虽不是什么名山大川,却也不欢迎这些畜生。” 李玄感这句话一语双关,既指这些毒蛇,也指谭霓裳。 谭霓裳哈哈一笑,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说着挥挥手,几名蛇奴赶着蛇阵缓缓向外走去。 李玄感道:“既然来了,还假惺惺的走什么。”谭霓裳道:“李岛主吩咐,在下不得不听。”又喝止了那些蛇奴。 李玄感转头看向顾隐渊等人,道:“不知诸位和她是一伙的吗?” 顾隐渊拜倒道:“晚辈顾隐渊拜见李岛主。”李玄感道:“顾隐渊,哦,你最近出尽了风头,你来作什么?做天下第一吗?” 顾隐渊道:“不敢不敢!只是晚辈前段时间去了趟西域,有烈侠的消息,不敢隐瞒,特来上岛向李岛主报告。” 李玄感看着顾隐渊的眼睛中似是忽然放出精光,道:“你说谁?”顾隐渊道:“‘烈侠’李箭!”也没见李玄感如何动,如一阵风一般来到了顾隐渊面前,道:“叔父还活着?” 顾隐渊道:“晚辈无缘得见‘烈侠’前辈颜面。只是一位前辈将他的遗物让晚辈代为转交。”李玄感神情落寞。满是皱纹的脸上似是生了更深的沟壑,道:“算起来叔父已经一百多岁了,武功再高,内力再精纯,也有死的时候。” 这时,忽听得一阵呜呜作响,声音清亮,却见秋紫蝶从背后取出那件绿莹莹的乐器,竟吹了起来。只见那跃起长一尺多,管叠管,最长的竟有三尺多,宽两三寸,与中原的笙相比更长,腰身却更窄,下接竹管,秋紫蝶口中涎着末端,手指晃动,发出不同的声音。正是苗家人的芦笙。 随着音乐的起伏,本来趴在地上严阵以待的群蛇瞬间十分兴奋,跟着节奏扭动着身躯。 李玄感道:“这位应该是五仙教的秋教主吧,幸会幸会。”秋紫蝶停下口中音乐道:“正是!在下看到这些宝贝,忍不住想借着‘隐侠’宝地,为其高歌一曲,请‘隐侠’不要见怪。” 群蛇没有秋紫蝶的控制,又变成了原来的模样。 顾隐渊从无暇的笔记中看过天竺等地有用笛声控制毒蛇的传说,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而且秋紫蝶竟然也会。 李玄感笑道:“好得很,好得很。老朽不通音律,常看着岛上的鲜花,也不免寂寞。听说云南有好多节日,与中原不同,老朽也很想见识见识。不过老朽不似叔父一般喜欢云游天下,只能搁置了。秋教主千里迢迢来到温烈岛为老朽演奏,好的很,好的很。” 谭霓裳知秋紫蝶乃是故意挑衅,冷笑一声道:“秋紫蝶,你当中原无人吗?”一面说着,一面竖起琵琶,轻咳一声,道:“在下外号‘琵琶仙’,其他乐器不敢说,但这琵琶上的功夫,说冠绝当今武林,却也不是说胡说大气。” 英姿缓步上前,娇声道:“谭霓裳,你杀了我岛上的神龙和人,我可还没找你算账呢。”谭霓裳微微一笑道:“哦?不知英岛主有何指教?” 李玄感没有再问英姿的身份,两岛如此之近,不可能不知道她的情形。 英姿道:“在下十分不擅长乐器,只是偶尔感慨生世凄苦时,独自拉二胡以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