鲽情深,如何肯依?便没抬。不久之后,你阿爷迷上了平康坊一位善舞的妓子,名唤惊鸿。” 孟允棠震惊地瞪圆了双眸,微微松周氏胳膊,看着她。 周氏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展臂她揽进怀中,继续:“那时你阿娘我年轻气盛,哪里容得?与你阿爷又哭又闹,就差动手了,惹得妯娌与人都在背地里笑我。而你阿爷呢,我一闹他就哄我,赌咒发誓,几不去平康坊,几后,又会偷着去。于是我知晓了,人都是自私的,不管在么时候,他最想满足的,都是他自己。比起让旁人快活,他更想让自己快活,哪怕这个旁人,是他的妻子。 “我心灰意冷,写信你祖母,说想与你阿爷和离。祖母回信,问我是不是无论如何都治不住你阿爷了?是不是宁愿舍弃亲生骨肉,也治不住你阿爷?若是,待我生产后,她就派你大舅舅接我,与孟家商量和离之事。 “我想了一夜,想通了。我不和离,我要治住你阿爷。因为我舍不得与腹中的孩子别离,也因为,就算再嫁,也不见得能寻着一个不风流不纳妾的夫婿。女子这一世,早晚要过这一关,只要保住孩子,管住钱财,和夫婿感情如何,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让自己过得快活的本事。” 孟允棠听到这里,心疼地抱住周氏。 周氏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继续:“想通了这一点,我脑子就清醒了。我想起在闺中时,你祖母曾教导我,想要拿捏别人,就要从别人要紧处手。何为要紧呢?他么,么对他说就是要紧的。那你阿爷么?他面子,平稳的生活。我要拿捏他,就得从这两方面手。 “我去平康坊那位惊鸿姑娘赎了身,领回家,对你阿爷说,我身怀有孕,不能伺候他,想他纳一房妾室。既然他喜欢惊鸿姑娘,那就让惊鸿姑娘留在府里伺候他。你阿爷没料到我会这么做,一时大喜过望,对我感激涕零,对内对,都说能娶到我这样宽容大度善解人意的妻室,是他三生有幸。他的那些酒肉朋友,对他亦多钦羡恭维之词。 “惊鸿姑娘在府里安顿后,我对你阿爷说,最近总是梦到你祖母,想趁着月份不大回去看看她,待后月份大了就不动弹了,也不知何时才能见上一面。我刚成全了他与惊鸿姑娘,他自是抹不脸拒绝我这点要求,甚至在你祖母提出反对时,还据理力争为我争取到了那次探亲之旅。 “我回到你祖母家后,就住了。大半个月后,你阿爷我写了第一封信,问我何时回去。我说想多呆几日。一个半月后,他又写信催,我依旧找借口不回。两个月后,他亲自接我了。 “他了,你祖父祖母大舅舅他们都对他礼相待。只是当他提出要带我回家时,你大舅舅就说,我回家两个月,他才有空接我,显然在家忙得很,只怕分身乏术照顾不了我,不如就让我留在娘家生产,他们必定会照顾我。 “你阿爷如何肯?我前脚刚他纳了一房美妾,后脚我就回了娘家久住不回,那头不知内里详情的人,还不都得指摘他宠妾灭妻气走了我?他是面子的人,如何肯受此污名?见说不动你祖父母和大舅舅,他就求我。 “我只是哭,对他虽是成全了他与惊鸿姑娘,但心里却着实忍不住伤心难过,若让我留在绥安侯府看着他们恩爱,于我养胎不利。请他心比心,歹让我在娘家生完了孩子,坐了月子再回去。” “那阿爷答应了吗?”孟允棠紧张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