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那位老僧人后,我第一次感觉到严与敬的脆弱。 返程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没心没肺的望沐带着他的狐朋狗友们旅游去了,只剩伊卆、慕连跟着我们,面包车上,严与敬一直在后座闭目静坐,慕连也在后面睡觉,尹程开车,姜介在副驾,伊卆坐我旁边,一直在刷手机。 我看着姜介后来发给我的照片,只有我和严与敬的那张,终于感觉到严与敬对自己的压抑和他所忍受的一切超乎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手机忽然震动,是伊卆开始给我发消息:“你晕倒之前闻到什么味道了?” 我端着手机靠向车窗,回复他:“老僧点了香。” 伊卆的鼻子非常灵,严与敬说我体力不支而昏倒,这个理由可以让其他人信服,但骗不过伊卆。 伊卆:“有血的味道。” 我:“寺庙里面的香还会放血进去?但那味道我觉得很刺鼻,可是老僧闻了没事,严与敬闻了也没事。” 伊卆:“这香好像没有刺激性成分,也没什么致幻成分,无非是些常见材料。” 我:“难道是我过敏?” 伊卆:“不可能,你就只是纯晕。” 我:“那你能闻出是什么血吗?” 伊卆:“闻不出来,你们回来的时候身上的味道已经快散没了。” 我:“我一路闭着眼睛上去的,什么也看不见。上去后听老僧讲了半天话,就没知觉了,还连累严与敬一路把我带下来。我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伊卆:“敬爷下来后,站了好一会,神情严肃得……我们还以为你没了。直到他说你只是晕过去了。” 我:“所以?” 伊卆:“慕连带你训练了那么久,现在你的体质再差也不会爬个山就晕过去。所以,你晕得很蹊跷,大概率就是因为那个香。” 如果我去问严与敬发生了什么,他愿意告诉我么?以前他都是不愿意回答的。我揉揉太阳穴:“要晕车了。” “车上看手机是最容易晕车的,先忍一忍别玩了,朋友圈回去慢慢发就是了。”伊卆说着手还在不停扒拉手机。 我实在不想再睁着眼,靠到椅背上,咽了几口空气:“真佩服你。唉……想念望沐的耳机。” “我天赋异禀。”伊卆说。 我叹口气,实在没法再讲话。 如果可以把我那些特异功能换成不晕车,我一百个乐意。车窗被打开了一条缝,新鲜的冷空气吹进来,我朝伊卆竖大拇指:“救命恩人。” 望沐头也没抬:“不是我。” 于是我的余光从后视镜里看到,严与敬醒了,他在看着我。 我直接瞬间把外套整个扣到了头上。 商屿啊,看你这点出息…… …… 有太多我不理解的事情始终都没有答案,这些事情堆积的多了,我却不再那么迫切去追寻答案了。或许交给时间吧,像姜介说的那样,很多事情是没办法太纠结为什么的,如果真的弄清了为什么,那我们早就可以改变一切了。 回到家收拾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天珠上面少了一颗蛇骨珠,天珠里带有手印的纸条也不见了,外套口袋里还多了一只小铃铛,看起来是件很古老的东西。 这几颗小珠子绑得这么结实,就这么凭空少了一颗?可我一直都是贴身放着的……跟严与敬到山上以后不见的? 我给望沐发消息问他:我下来的时候,脖子上的天珠在不在? 他回复我:你穿个高领毛衣,谁看得见你脖子上戴没戴什么东西?怎么不问问敬爷,你俩一起上的山呢。 我回复:我倒是想问,可是敬爷人家不用手机啊。 再问伊卆,他也说不知道。 其实我是不想直接问姜介和尹程,这只会徒增他们内心的困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