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把个儿媳使唤得团团转,但那时,日子到底是好过的。 田家真正难过的是前两年田老头身子骨不大好,田父因着连考三次院试,家中早年积攒的钱财都花了个精光,后来田老头生病,家中拿不出钱,还卖了几亩水田,可惜人到底没治好。 等田老头去后,家中的光景就大不如前,不说银钱不趁手,光是田间地头的事情,也不是田氏一个久居家中的妇道人家能转圜的,田父更是个读书人,于农事更是一窍不通,只得将田地租出去大半。 即使这样,也少不得田父去转一转、督促着租田的人家好生干活。 为了省钱,一共十六亩的地,十亩租了出去,余下六亩留着自家耕种,种地的主力就是田父前头的媳妇,里里外外都要她操持,可不就累过头了。 田父心头默默计算,二十三两加上八两,合一起也就三十一两,考一次院试肯定够了,但若考不上,家里的日子只会更艰难,他有些犹豫,可想到以前考上秀才的同窗们高高在上的眼神,以及秀才功名能享受的田地免税,依旧止不住地心动。 “儿子,你去考吧。”见儿子纠结,还是田氏先做下决定,“三十两应当够了,只要咱家那些田地还在,钱花了也就花了。” 田父抬头,目光灼灼看先田氏,“娘,那我就真去了。” “嗯,去,考上秀才也让娘在村里风光风光。”田氏笑着道。 田父明白,她是这阵子被村里的闲话气着了,才会主动提出让自己去参加院试,但总归对自己有好处,也就不多计较。 这头刚谈完了正事,那头小李氏从灶房出来,见母子两人说得轻快,心下稍松,上前招呼,“娘,当家的,水烧好了,洗洗歇息吧。” 田父轻“嗯”了一声,对着田氏道,“娘,小雅这孩子实在不像话,你有空多教教,别农家还养出个娇小姐来。” 田氏略尴尬,借口道,“这俩孩子都是懂事的,可能一时没转过弯来,小李氏,你当娘的平常多照看,别不是自己亲生的就不当回事。” 小李氏无辜背锅,只觉心酸万分,前头留下的继子女,自己一个当后妈的还能怎么管啊。 但她的为难显然无人理会,说完话,两人各自去休息,独留小李氏心头百转千回,哀哀切切。 ————- 锦绣村,被堂兄跟村里人疯玩了几日,阮柔的脚步逐渐从阮家逐渐向整个村子扩散,性子也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叫阮家众人看了舒心不少。 结果,老实没几天的阮荣之,背着大人,暗戳戳带着妹妹来到山脚下。 这里有不少年纪稍大的孩子割猪草,也有胆大的,敢往山坡上走走,看能不能寻些野果子,至于更深处据说有大虫,故而村里人从来不敢进深山。 乡下孩子过得糙,除了年关里大人们舍得花钱买些小零嘴,其他时候,孩子们想吃什么全靠自己摸索,天上的麻雀,树上的野果、水里的鱼,只要能吃,就没他们弄不到的。 “云娘,待会你跟着我,不准乱跑,记住了吗。” “记住了,”阮柔点头,奇怪问,“哥,咱们来这干嘛啊?” 阮荣之压低声音,悄悄道,“我前阵子来山上看到棵栗子树,要是没被别人发现,咱们就有口福了。”说着口水险些留下来,香香甜甜的板栗,不管吃直接吃还是做菜,都是顶顶好吃的。 阮柔听了,顿时屏息凝神,跟在小堂哥身后,往山坡处而去。 两人年纪都不大,倒没引起其他人主意,好在栗子树的位置不深,藏在东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