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硬邦邦的。 临出门的时候,他非要去换,相思宽他的衣,抱了这身过来,埋怨道:“阿兄什么时候在意这个了,你的衣裳一年四季统共没几个颜色,无外乎司衣局给你变变料子和花纹,这会儿倒是突然讲究起来了。” 李文翾起初不吭声,换了之后往她身前一站,抱着她将她拖到铜镜前看:“瞧瞧,般配得紧。” 相思终于了然,隐秘地撇撇嘴:“不换也很般配,换了衣裳,显得绝色无双,却是我配不上阿兄。” 李文翾捏她的嘴巴:“少拍孤的马屁,孤还没到老眼昏花昏聩的地步,孤若不大打扮得年轻些,不知道得还以为领着女儿出宫呢!” 相思拍了他一巴掌:“阿兄胡扯些什么。” 未免夸张了些。 两个人出了殿门,阿兄牵着她的手,她时不时余光瞧他一眼,他平日里除了逗她玩的时候,大多是不苟言笑的,显得冷漠肃杀,倒确实很显……年纪。 倒不是他长得老,只是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老练,叫人会忽视他其实也不过是刚及冠没几年的年轻人。 “你偷偷看孤干嘛,要看就光明正大些看,孤又没不让你看。瞧自己夫君,你害臊什么。”李文翾瞧着一脸严肃,倏忽转头冲她笑。 相思被抓了个正着,不由脸红心跳,强装镇定道:“陛下再大些声,满皇宫都要听到了。” 两个人手牵着手,本就显得腻歪,相思几次想挣脱,可其实她自己也舍不得,于是就那么任由他牵着了。 可他偏偏嘴上也不饶人的。 李文翾若有所思地“嗯”了声,语调拖了很长很长,然后才拖出一句:“听到又如何呢?” 他像是真的不理解似的。 相思的沉默震耳欲聋,她的无言以对都快写在脸上了,最后许久才叹了口气:“阿兄,你在败坏两个人的名声,日后传出去,你就是个耽于女色荒淫无度的君王,我就是那个祸国祸君的妖后。” 李文翾“嗤”一声:“没用的东西才会把罪过都推到女人身上,孤于政事上从未懈怠,他们若要在孤的闺房之乐上挑毛病,孤就把他们都丢到护城河里去喂鱼,一个个闲得没事干不如去护城河里捞鱼,晚上还能给他们老婆加个菜。” 相思扯了他一下:“阿兄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传出去像什么话。 李文翾抿了抿唇:“孤不说了就是,且不说这里都是孤的人,有没有人有胆子传,便是真的传出了,顶多就是件闲闻轶事,你说你整日里胆子芝麻大点,那么谨慎做什么,年纪轻轻没有丝毫活力。” “从前阿兄也是谨小慎微的,现在倒是来数落我,若是人人都恣意妄为,天下岂不乱了套。”相思觉得他现在倒像是越活越幼稚了。 李文翾叹口气:“你是看不出来孤故意逗你吗?不过是想叫你放开一些。后宫的礼制本就压抑,孤受尽苦楚,便盼着你能松快一些,孤从前委屈你很多,如今孤还能做主,人确切不能恣意妄为,可孤却盼着能给你尽可能的自由,让你能稍稍放肆些许。” 他从来都是没个正经,不是逗她,就是故意气她,总是要看她气急败坏跳脚才开心,头一遭这么掏心肺地说话,相思一时觉得心里怪酸楚的。 “阿兄,我知道,可我不想给你惹事。我也不知道你能爱护我到什么时候,能容我到什么程度,你同我讲不会纳妃,我心里高兴,又觉得将来便是你变心,我也没有法子,我每天都既开心又忐忑,想和阿兄白头到老一辈子两个人过,又觉得是奢望是妄想,阿兄,你叫我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