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面色冷淡,心下却起疑。
不多时,车堵在了路上,顾淮聿问是否换道。嗓音浸染了烟尘,比过去低沉,只是清冽底色未变。
裴今嗯了一声。
车在路口掉头,风景急驰倒退。
裴今倾身,手自然搭上驾驶座椅背,从后视镜里打量他的脸。
“不赶时间。”她声音轻,缥缈入夜。
顾淮聿喉咙滚动,低头轻压帽檐。
“你之前是拳击手,怎么不打了?”
“不想打了。相熟的老师傅在南邦药业高尔夫球场做事,引荐我来。”
“我先生看过你的比赛吗?”
后视镜里,她手指上的铂金戒指有些显眼。他说:“也许。”
裴今抬手转动戒指,瞧后视镜:“什么叫也许,他有没有赌过你的比赛,你不知道吗?”
赌这个字眼太重了,好像他们地下拳击手就是供人消遣的斗犬,食物和活路全仰赖权贵赏赐。
操控台微弱荧光勾勒出顾淮聿的轮廓,他微微张唇,却过了会儿才说:“麻烦大小姐坐好。”
裴今蹙眉:“我在问你话。”
顾淮聿语气平静:“打比赛的人不过问背后的事,我答不上。若大小姐好奇,不妨问你先生。”
裴今忽然生出一股执拗:“顾淮聿!”
倏而一个急刹车,裴今头撞抵椅背。
到底是她没耐心,先破了局。
顾淮聿没有表示歉意,从控制台摸起烟盒,火光擦亮,烟草味道飘散。
裴今抚额起身,伸手夺走他唇间的烟。
不知搁哪,只得牙齿啮咬。他转过头来,她目不转睛地迎视他,冷声微颤:“顾淮聿,你不是死了么。”
雾漫过他们的面庞。
星火明灭,烟蒂落在裴今衣衫上。顾淮聿收回烟,欲放进嘴里,却一下杵进烟缸。
“大小姐怎么随随便便咒人。”他带了点晦暗不明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