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周容不记仇,可他们不会怕吗?不会心存忌惮吗?周容已经八岁了,早已过了不记事的年龄。 所以晏晏能想到最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以先前的领养之名,顺理成章地将周容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可瞿平和姜氏却在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她的底线,无所顾忌到甚至连周熠和公爹的话都可当作耳旁风,晏晏实在忍无可忍,这次回去,换胎之事无论如何她都要昭告天下。 - 四月十九,晴,宜捣人老巢。 周熠率人突袭物华天宝,拿获十一人,皆为骨徒。物华天宝的二东家乃西越异商,一并在内。 本静等看笑话的朝臣听说此事,无不咋舌。谁不知这物华天宝与勇毅伯府血脉相连,而勇毅伯又是谢太后一力提携至今。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周熠如此大张旗鼓地查封物华天宝,和伸脚踩在谢太后脸上有何分别? 不过周熠虽封得快,宣帝下旨解封得更快。 人家已经贴心地推出西越异商顶罪,他若还不依不饶,显得尤为不懂事。 申时,宣帝召周熠入宫城,问起在物华天宝抓获骨徒一事,周熠不敢隐瞒,将如何在地室找到线索,然后跟踪至物华天宝,毫无遗漏地全盘托出。 只是改了个“微不足道”的小细节,那便是拿来与司徒倩做交易的账簿,变成了昨日他趁两方混战顺走的。 燕泽眼不离奏折,颇显秀气的墨眉轻挑,“那几个骨徒深入物华天宝,必探得不少密辛,否则万骨窟也不会用这么高的筹码去换他们的性命。” “臣定会好好审他们,让他们将所知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那就辛苦爱卿了。” 周熠退下后,刻漏响了三声,燕泽还是眼不离奏折,一旁的内侍细细地道:“陛下,入酉了。” 该用膳了。 燕泽充耳不闻,提朱笔批复。殿内一时安静得只闻刻漏匀匀的滴水声。静默中,不知过去多久,内侍款步进来通禀:“陛下,贵妃娘娘送吃的来了。” “准。” 奚玥浑身都娇滴滴的,行动起来像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一团孩子气。 可她越发如此,越是得宠。越得宠就越可爱。 内侍在一旁心下琢磨着,凤仪宫那位,温婉端庄娴淑知礼,好一个母仪天下的大家闺秀做派,可惜,却是动辄得咎,三五不时地挨罚。 两厢对比,就是局外人,都会为那位感到心酸。 可燕泽偏只有和奚玥相处时,才会开怀大笑,无所顾忌。他与沈沁,只是皇帝皇后的关系,与奚玥,才是如胶似漆耳鬓厮磨的夫妻。 喂饱燕泽,奚玥坐在他腿上勾着他的脖子不住地吻,“陛下,臣妾刚从太后那里过来,听到不得了的话,有些不敢说呢。” “有何不敢,爱妃是朕的心尖宠,有朕替爱妃撑腰,爱妃有何好怕。” 奚玥娇嗔道:“讨厌,陛下最会说这种话哄臣妾开心了。” 默了半晌,奚玥斟酌道:“臣妾听说,武定侯昨日帮着那群自诩骨徒的逆贼拖延禁军,陛下,这算不算不得了的事啊?” 凝着奚玥水灵灵的弯月眸,燕泽若有所思地叹了声。 “如何不算。” 周熠也暗暗揣起小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