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周熠放在床头的中衣。酸痛感随她爬出被窝的动作顷刻自她四肢百骸间清醒过来,一涌而出,这余痛的折磨让她无比想痛快地揍周熠一顿解气。 可惜,她根本下不了床。勉强走了两步,腿直打摆子。 晏晏气馁地坐回床沿,不住地腹诽周熠是个混蛋。 偏腰也开始隐隐作痛,让她连坐着都不得安生。 “夫人。” 听到房门被叩响,晏晏心头一热,终于有人想起她来了,“进。” 红檀与淡蕊进屋后,绕过屏风,默契地架着晏晏的胳膊,将人扶至楠木奤奁前,期间不住的相视而笑,笑得晏晏都恼了,“再不许笑了,否则都罚。” “夫人,头一遭是会疼的,以后便不会如这般难受了。”淡蕊蹲下身轻轻捶她的腿。 晏晏羞得只想捂脸。谈什么以后,再没有以后了。 “什么时辰了?”被折腾一夜的缘故,她的脸色差不说,就连精神都有些不振。 红檀熟练地盘晏晏的长发,笑答:“夫人,快入未时了。” 晏晏难免懊恼,“怎的不叫我?” 这个时辰别说早膳,就是午茶都撤干净了。这才嫁进镇北侯府一个月而已,她实在不想因为这种事而传出偷懒贪睡的糗闻。 “是侯爷特意嘱咐的,”红檀俯身拾宝奁中的花钿时,吃吃地耳语道:“侯爷说夫人辛苦了一夜,定要让夫人睡饱才行。” 淡蕊跟着附和:“夫人放心,老爷和老夫人那里,侯爷都说明原由了。” 晏晏一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也不必让一大家子都知道他们昨夜干了什么吧。哪怕委婉三分呢。 淡蕊揉完晏晏两条酸痛的腿,拾起脂粉往晏晏脖颈上扑,遮那些羞死人的红痕。 今日的艳阳显然又是存心来报复的,热得恼人,晏晏穿得轻薄,头饰也配合着比往日素雅。 装扮后简单地用了一碗莲子羹,拾拢几分力气。 正要出去看一趟周容,那厢淡茜已从院外火急火燎地赶回来,脚步匆匆地来到晏晏房中,“夫人,出事了。” “出何事了,你慢慢说。” 晏晏的温柔平静感染了淡茜,她默然整理好思绪,娓娓道:“奴婢适才去柴房给周容送吃的,却见里头空无一人,奴婢担心他已经被送走了,便找了几个相熟的家丁打听,一问才知今儿个辰时左右,周容就被瞿平从后门带走了。” 晏晏一听,便知瞿平和姜氏这是打算先斩后奏,反正公爹已经准许送周容去崇州,早和晚不过是周熠闹不闹脾气的分别。 “备马车,先把人追回来再说。” 羿伯听淡茜说明原委,点了四个家丁陪同,随晏晏一起赶往永宁门。去崇州的官道只有一条,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话,或许明日就可追上瞿平。 一路上,晏晏的脸色极为冰冷,红檀还从未见过自家郡主生这么大的气,感到有些怕,就只默默的,不敢吱声。 自从得知周容才是自己的亲外甥,晏晏一直是喜忧参半的,一方面心疼他的处境,另一方面是忧虑该如何找到换胎一事的证据,毕竟不是她空口白牙上下嘴唇碰一下,就能让周家这一大家子人相信周容和周曜是被故意换过的两个孩子。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揭穿了这血淋淋的事实,亲自“虐待”周容八年之久的周家人,哪里还有脸面像对待周曜那般,再恬不知耻地,毫无心理负担地捧着周容宠着周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