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兀自奔流。
周熠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眼神中的警惕已悄然被柔软驱逐侵占,唇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她安静不争,像温柔的春柳。
静默不言,却一点点令周熠不安烦躁的情绪都归于安宁。
“有没有好一些?”
周熠紧张地挪开视线,绷直嘴巴摇头,“哪能这么快?真若如此,你岂非神医了。”
晏晏鼓起香腮继续按他的穴位,没有就没有,非得讽刺她两句。
周熠压着笑意,心安理得放肆大胆地盯着晏晏胜雪的容颜。
年少时,他抱着搅黄这桩婚事的心情故意翻晏家的后院,为的就是送晏家一个理由退亲。
可谁知,他单是从簇新的桃叶间望见了这水灵的小丫头一眼,便生出非她不娶的念头。
她太好看了,比她那一院的牡丹芍药还要惊人三分。
晏家藏她那么紧,不是没理由的。
事实也是,哪怕一别多年,他的心却再未有过如初见晏晏那般激荡而疯狂的悸动。
可是,人非草木,他的心或许和他为人一样糙,却不是不会碎,也并非不会退却。
“为何如此关心我去了哪里?”
晏晏眨眨眼,他是不是认定她询问他的行踪是心存歹念啊,“侯爷,你不会忘了我们是夫妻吧?”
刚成亲呢,实在不应该哦。
周熠一噎。谁说不是呢,只因已是夫妻。是夫妻,询问就更像例行公事,没有想不想与愿不愿。
“嫡兄忌日,我去陪他。”
晏晏轻叹一声,温柔地把周熠的手放回他怀里,缓缓靠坐在他身侧。
其实,她隐隐猜到了。
因为今天同样也是晏父和晏晏两位兄长的忌日。
但是猜测毕竟是猜测,她只有亲耳听到周熠给出答案,心里那像鞋底石子一样扰得她坐立难安又很难宣之于口的担忧才能彻底消失。
“你想哭吗?肩膀可以借你靠一会儿。”
周熠嗤了声,他才没那么矫情。
还靠“一会儿”,谁稀罕。
“那就静静想他一会儿吧。”
静默半晌,晏晏扭头见周熠合着眸子像睡着了一样,便欲起身为他拿个毯子来。
可周熠却忽的抓住她的手腕,嗓音沙哑,“先别走,我有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