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淡淡的草木薄荷的清香。
一瞬间,淤积在心里的难受好像淡了好多。
她望着手帕,瓮声瓮气地问:“你这手帕擦过什么?”
沈矜怀:“昨天还说朋友不嫌弃,这么快露马脚了?”
徐笑抿了抿唇,说:“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沈矜怀好笑,又没好气地说,“没用过,干净的。”
徐笑这才接过去,擦了擦眼泪。
沈矜怀双手插兜看着她,说:“今天不一样。”
徐笑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扯了扯裙摆,有些羞怯:“我不太常穿裙子。”
沈矜怀语气散漫:“我也没想过第一次看你穿裙子会是这种场合。”
徐笑抓了抓耳廓。
须臾,她说:“沈老师,我突然觉得你好伟大啊。”
她虽然参加的葬礼不多,但这绝对算是她参加的最不一样的葬礼。整个场景的氛围,让人无论是说笑还是悲伤,都会有种会被立刻治愈的感觉。
毫不夸张的说,徐笑重新认识了葬礼。
沈矜怀经常听人这样说。他以前并不为所动。他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只是一件普通的工作,只不过跟死亡相关,所以很多人都想当然把它神话了。
但是听到徐笑这么说,他心里还是起了一阵涟漪。
他扬着嘴角,半开玩笑地说:“所以,崇拜我吗?”
徐笑看着他,用力点点头,说:“嗯,从现在开始,你是我最崇拜的人之一。”
她的眼睛还含着泪,显得目光闪闪发光,撩人而不自知。
沈矜怀胸口一滞,喉结不自然上下滑动了一下。
他抬起修长的手,将领带扯松一点。
徐笑目光很自然从他的手移动到他的喉结,冷白的凸起,不管什么时候看,都透着股性感。她不着痕迹偏开目光,又说:“我好多年没参加过葬礼。”
沈矜怀眼皮微搭,拿了一支烟浅浅含在嘴里,说:“我知道。”
徐笑一脸诧异看向他。
沈矜怀掀起眼皮看她:“毕竟这么多年,我都没见过你。”
徐笑一想,确实,又说:“我只参加婚礼。巷子里的婚礼我都去过。”
沈矜怀微微挑了下眉:“恰好,我从不参加婚礼。”
所以成功错过。
意识到这种情况,徐笑突然有点想笑,但想着场合,只抿了下唇。
她抬头看了眼四周,好多人都在谈笑着,并没有她想的那么严肃。
“别紧张。”沈矜怀忽然说,“一场慎重的告别,也是为了生者更努力的往前。”
“所以每一次分别都请大声说再见。”徐笑下意识接了下一句。
沈矜怀意外:“看过?”
徐笑:“对啊,《再见》,我之前经常看到益州电视台播,就去买了那本诗集,都是本地的人写的。不过好像除了这首,其他都不怎么样。”
沈矜怀特别骚气地想说你唯一记得的这首是我随手写的挽联,但想想,还是算了,怪炫耀的。
两个人边说边走出告别厅。外面阳光正好,生者微笑,拥抱,告别,带着对逝者的怀念去面对自己的人生。
徐笑忍不住松了口气。
沈矜怀这时候问:“平时还看什么书?”
徐笑想了想,说:“我看的很杂耶。”
“最近在看什么?”
“霸总文学算吗?”徐笑同学倒是非常老实。
沈矜怀显然有些疑惑:“嗯?”
徐笑想了想,说:“你不感兴趣的!”
谁想沈矜怀说:“推给我看看。”
徐笑一脸拒绝:“你真的不会喜欢的。”
沈矜怀:“做不做朋友了?”
徐笑:“……”
在某个人的威胁下,徐笑只得硬着头皮打开自己用的读书软件,她随手转发了一篇名字算是正常的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