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凌安若停下筷子,蹙眉问道,“林记药铺有什么特别之处?” 周珩无趣的拨着烧肉里草果,随口解释道:“林记药铺是东河街一家不看病,只批发药材的铺子。药这个东西,真真假假说不清楚,你觉得是假的,可能它也只是个残次品,这其中买卖的差价,那可都是真金白银。林记的老板把真药假药掺和着一起卖,光是其中的差价,一年就不下这个数。” 凌安若看着周珩在桌面上写下的十万两,心中大为震惊,这一个小药铺一年的红利都要抵得上边陲小城的税银了,她不禁问道:“既然林记药铺这么赚钱,就没有人眼红使绊子?” “有,怎么没有,这么大一块肥肉呢,多得是人想咬上一口,可眼红又如何,人家上头有人。”周珩说道,“林记老板的小叔子蔡文全在黎州守备军里当了个副将,而蔡文全前些年把自己的小妹送给了黎州州府作妾室。所以林记每年的红利分为两头分别上贡。” “之前黎州的商户不知道这里头的关系,派人闹过几次,后来知道了,也就当看不见,心照不宣的不再和林记做生意。可林记的老板才不在乎,你们不带我玩,行啊,我就把东西往外面卖去,照赚不误。” 凌安若稍作思量道:“所以想要拿掉林记药铺,就要同时解决黎州守备军和黎州州府。若崔氏能顶掉林记的位置,那就等于宣告黎州城的大小行商,崔氏在官场上也是有靠山的,不要轻举妄动。” “崔廷越这个人啊,他这是在试探我呢。”周珩眼神冷峻,冷冷的说道,“他在试探这个黎州城到底是我这个王爷说了算,还是黎州州府说了算。” 凌安若微微垂眸,眼睛失神的望着桌上饭菜沉思着,崔廷越要林记药铺是为了求个心安,这事若是不成,那海运的事怕是免谈。而林记老板既然以黎州守备军为中介,与黎州州府攀亲带故,那么蔡文全就是这件事的关键。崔廷越看来不仅是只想试探这黎州的当家人是谁,他还想知道,黎州的军权到底由谁说了算。 想到此处,凌安若抬头看向周珩,确认道:“黎州的兵符在不在你手上?” 周珩自然懂她这是什么意思,点头道:“兵符在我手上,可这些人忠不忠心,肯不肯替我卖命那可就不好说了。” 凌安若微微松了口气,只要兵符还在手上,那事情也不算太难解决。 她彻底放下了筷子,那过一旁的热布巾边擦手边道:“我来黎州也有段时日了,也是时候该去军营里瞧瞧了。” 周珩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那枚被他拨来拨去的草果终是得了个消停,筷子轻轻一挑,咕噜噜从桌上滚落,在地上打了几个转后消失在看不见的边角。 * 黎州守备军在黎州城的南郊,离城区不过半个多时辰的路程,因黎州不以农耕为生,钱有地没处使,黎州州府大方的把南郊一片平野划给守备军做校场,银子如海似的砸下去。 凌安若没让人提前给军营报信,当马车抵至军营时,门口站岗的士兵也只是懒懒的看过来一眼,既不询问,也不盘查,就真的只是来站岗的。 凌安若看着那两个守卫站的歪七扭八,晒太阳闲聊的样子,眉头轻蹙,这哪有个兵的样子。 她按耐心中的怒气,下了马车,带着几个侍卫要往营地里进时,那两个士兵才不紧不慢的拿着长矛拦在门口,痞里痞气的喊道:“喂,你谁啊,来干嘛的?知道这是哪嘛,就敢闭着眼瞎进,找死是不是!” 凌安若没有理他,只是淡淡的剽了那个小兵一眼,眼里的寒光刺的那士兵头皮发麻。他不禁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