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皇城张灯结彩,迎亲的队伍掐着吉时,抬着花轿浩浩荡荡地前往了凌府。
周珩一早就被一堆丫鬟婆子从床上拖了起来,按在镜前梳妆打扮,当府外的鞭炮声一响,一众人等就闹哄哄地拥着他去了门外。
甫一出门,周珩就看见了骑着高头大马的安王和以及他身后长到看不见尾地仪仗队。
周珩面不改色地看在眼里,心中却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虽说安王这个人不怎么样,但该给的面子一样不少,这样大的排场,很是给凌府脸面,就连之前纳彩也给了不少值钱货。怪不得安王虽风流成性,但夸他的人却比比皆是。
他看着安王礼仪周全地下了马,温柔又体贴地牵着他手,送他上了花轿,随后在一路地敲锣打鼓里,又浩浩荡荡地进了宫门。
皇室礼仪繁琐,不像普通人家,只需要三拜就可洞房花烛。周珩进了宫门,就得和安王步行至太和宫,在太和宫外先祭过天地和列祖列宗后,才能进殿朝拜君王,拜过君王就是真正的三拜,待跪拜结束,安王还必须要大宴群臣,等到天色将晚才能返回安王府。
周珩出身于皇家,对这些宫规也算是耳濡目染,不用教引嬷嬷说,也知道一二。
可知道归知道,但架不住是真的累,在折腾了整整一天后,他一被送进卧房就恨不得瘫倒在床上,头一次打心眼里觉得成亲是件这么麻烦的事。
两个人直接拉去拜个堂不就成了吗?
瞎折腾什么呢。
他心累地叹了口气,等丫鬟们一出门,还是撑起疲惫的身子,走到桌案前,从怀里掏出一包早已准备好的蒙汗药,一包不撒的全都倒进了合衾酒里,小心摇匀后又轻手轻脚的坐回了床上。
不多时,门外响起了婢女的请安声,安王带着一身酒气推开了房门,他看着喜床上的王妃,随意摆了摆手,示意下人们都退下。
喜婆本还想讲些规矩,这下也没了办法,只好带着一众婢女躬身退了出去,只留下一对新人。
婚房里,红烛高照,昏黄的烛火映着大红帐子,晕染出一室的温柔缱绻。
安王看着坐在织金石榴花的喜被上的新娘,没有急着过去,而是坐到桌边,一边喝着茶,解着酒气,一边揉着昏沉的额头。
周珩坐在床上等着,等了许久也不见人过来,心里不禁有点着急,他微微挪开却扇,偏头朝外看着,就见那人就坐在桌边不动了。
他心中顿时一片无言,洞房花烛夜,哪有人光坐着不动的?
这可怎么办?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隐隐的闷雷从天边滚过。
周珩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电光,心知不能再耽误下去了,再拖一会儿,就真的跑不掉了。
他咬了咬牙,看着面前的安王,忍辱负重地想,算了,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于是下一刻,他扔了手里的却扇,豁然起身,径直朝安王走了过去。
安王原本还在醒酒,忽然一道香风就从身后扑了过来,紧接着一双素白的手按上的额角,温柔地替他按揉着。
安王警惕地睁开眼,拽下额头上的手,回头一看,就见他的安王妃真一脸温柔地望着他,见他转头看了过来,一脸羞涩地询问道:“王爷是不是累了?要不要……现在就上床歇着?”
这话说的体贴,然而那只手却不规矩地顺着安王的额角抚摸向他咽喉,然后欲挑不挑地拨开他的衣襟,似要往里探去。
安王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这个王妃倒是比他想像的更要大胆,没有寻常新妇的扭捏和羞涩。
他原本无意于凌家女,这门婚事是他母后强求来的,为的不过是凌将军手里的兵权,好给日后夺位铺路。
他觉得言之有理也就应下了,反正娶谁不是娶呢?若是不喜欢,大不了摆着看好了,何况他红颜无数,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