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里正用手摸了摸土墙皮,啧啧叹道:“这土墙皮一碰直掉土渣子,万一睡着了塌了怎么办?”
香菱脸上裂了一道缝儿,这褚里正乌鸦嘴,就不能盼着点儿她家好?
褚里正指了指在院里奔跑的小鸡儿道:“小鸡儿在院子里跑,又是吃又是屎的,实在太脏,味儿也不好闻,怎么着也得单独圈在一块地方养着......”
香菱心中暗道,你这些道理谁都懂,可得有地方算啊?
见里正扯东扯西的不入正题,香菱只好问道:“叔儿,您到底有啥事儿,直说呗?”
褚里正脸色一红,拿出来一张宣纸道:“我给你圈了块儿地,你若同意,今天就签约、给你倒地方,一会儿进城就备案。”
香菱:“......”
香菱懵逼的接过宣纸,上面画着一副图,不复杂,一看就懂。
小小的方块儿是现在的自己家,西侧大的方块是褚庄,东侧小的两个方块儿是邻居老钱家和老何家,后院是几十亩荒地,外加一个大圆圈是河塘。
这个空间,把褚庄都能装个两来回了。
香菱把图纸递回给里正道:“里正叔,我现在想盘下盛氏油坊,手里不宽裕,买不了这么多的地方。”
褚里正忙摇头道:“钱不着急,我是里正,河塘和荒地的租金先欠着,什么时候给、给多少,租多少的年、你看着办;老钱家和老何家搬家钱和盖房子的钱,我先给垫上。”
香菱看着像打鸡血似的强卖东西的里正,狐疑道:“里正叔,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香菱越怀疑就越不能买,越不买褚里正越断定香菱马上要搬走,越担心搬走就越着急,越着急就越说不清楚,越说不清楚香菱就怀疑,越怀疑就越不买,陷入了一个怪异的死循环。
二柱见爹爹急得抓耳挠腮的,索性开门见山道:“香菱,我爹觉得你是褚家村的贵人,是财神爷,怕你盘下油坊后搬走不回来了,所以就想把后边的荒地的河塘租给你。是租给你,不是卖给你,想像放风筝似的,根儿永远在褚家村,照拂褚家村村民。”
褚里正见儿子说得难听,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却没有反驳,自己的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他就想让香菱做那飞不远的风筝。
就这么明晃晃的算计了,怎么着?褚里正一点儿不觉得自己错了,因为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整个褚家村人,让香菱有了个乡土之情,带着全村人致富。
香菱:“......”
香菱哭笑不得道:“里正叔,谁说我家要搬走的,我家不搬,再说,也没有钱搬走啊......”
褚里正立即哭丧着脸道:“你的意思是,等你有钱了以后就会搬走了?就会忘了褚家村人?”
香菱立马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搬走,也不可能忘了褚家村人对我的好.....”
香菱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患得患失的里正呢,有点儿哭笑不得,人家都玩阴谋,褚里正跟自己玩阳谋,五尺高的汉子,看着咋这么可爱呢?
褚家村人是褚家的根基,有很多人跟自己己经建立了深厚了感情,就是到死也断不了吧,褚里正的脑瓜子到底想啥呢?
香菱求救似的看着江氏。
江氏对里正道:“里正,我家保家仙在这儿呢,能往哪搬啊?就算孩子们成亲后都搬走了,我也不走,您就放心吧......”
褚里正把宣纸递给了江氏道:“那你把东西买了......”
这是要强卖到底了。
江氏又递给了香菱,香菱有些懵逼,话题怎么又转到卖东西上来了?
而且,不止是卖东西,褚里正连老钱家和老何家的“拆迁”,河塘的“证照”、资金的“延期”支付、租金的“优惠”等等,妥妥的的“招商引资”,推进褚家村经济发展,一切都做到位了,自己再拒绝,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