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王家。
王县令坐在太师椅上,泰然的端起茶杯,微笑着对一旁坐着的白衣书生道:“你终于不跟你爹呕气回家了?”
王文谦脸色微红,随即一脸肃色道:“伯父,今日侄儿来,是想对您说说昨日之事。何捕快到褚家村恃强凌弱,构陷民女,伯父不管吗?还有杨卿玥,当着百姓的面就砍伤人,实在太过狠戾,县衙不管吗?”
王县令重重拍了下太师椅扶手,一脸义愤道:“这个何捕头确实不像话,我已经把他降为普通捕快了;打碎的东西,路捕头也登门赔偿。至于杨筹办,他隶属镇国将军统领,地方县衙无权管辖,我会把此事通报陵裕关。”
王县令如此态度,让兴冲冲想兴师问罪的王文谦,感觉自己重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劲儿无处使了。
王县令转了转眼珠,和蔼问道:“文谦,听说贺先生亲自教授你课业了?”
王文谦点了点头道:“已经学了几日了,感觉受益匪浅,尤其是策论,论点独到,给了侄儿很多启发。”
王县令俱与荣焉道:“贺先生虽说是临安书院副院使,学识却公认在正院使之上,平时根本不授课。能亲自教授你课业,是难得的机会,你要好好珍惜,争取岁考和科考一路夺魁,光耀王家门楣。”
王县令自己有两个儿子,二房家也有两个儿子,可惜除了三弟家的这个王文谦,其余子侄都不争气,借着大树好乘凉,成天吃喝嫖赌混迹于市。
王文谦是王家下一辈中唯一有希望的,所以王县令才会如此看重他。
王县令也是科考入仕,不是普通白丁,三两句话便四两拨千斤,成功把话题转到了王文谦的课业上,把王文谦的兴师问罪给消除得七七八八。
伯侄二人正相谈甚欢,王文谦的爹王青柏带着填房成氏过来了。
进屋落了座,四人尴尬得半天没有说话。
好半天,成氏才硬着头皮,满脸堆笑的对王文谦道:“文谦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中午就留在家里用饭吧,我让栖梧酒楼做些饭菜送过来。”
王文谦皱紧了眉头看向父亲,结果发现父亲睡眼惺忪,眼皮都没撩,显然昨夜又说不定在哪里‘劳心费神’犯困了。
王文谦懒得打招呼,没有理会成氏。
成氏闹了个没脸,用胳膊肘猛怼了下丈夫。
王青柏一激灵清醒了几分,看向王文谦,皱着眉头道:“文谦,明日你就搬回家来住吧。”
王文谦诧异道:“爹,不是你让王乐转告我,让我留在褚庄好好复习课业吗?一直到开春岁考前再回来。”
王青柏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瞪圆了眼睛嗔道:“我是让你在褚庄好好修课业,没让你与小村姑走得近!赶紧搬回来!”
王文谦懊恼的看了一眼成氏,冷着脸道:“我看是成姑娘回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身为女子,怎能背后嚼舌根子!!!”
给一个未婚配的女子扣上一个长舌妇的罪名,以后还怎么嫁人,怎么进王家门?
成氏连连摆手道:“不、不是清竹说的,不是......”
王文谦自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道:“不是成姑娘说的,那就是成饶说的,这样背后编排主子的恶仆,必须得重罚。咱家不是新开了个庄子吗?就罚他去开荒吧!”
“这......”成氏脸色很不好看,明明是王文谦有错在先,却偏偏倒打一耙,成了自己的错处,要么承认成清竹是长舌妇,要么承认成管事的儿子是恶仆,两头儿,总得扣一头儿,要不然怎么落实这些闲话从哪传出来的?
王文谦对伯父王县令道:“伯父,我不会连处置个恶仆的权力都没有吧?还是可以理解成,自打成姨娘扶了正,连带着所有姓成的人都动不得了?”
王县令脸色有些难看,对于成氏安插成家人进褚庄,他早就不太满意,只是三弟没说什么,他不好插手,现在侄子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