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霁云的心撕成碎片。
她竟还勾着一点残忍的笑,“陛下折煞我了,我这辈子没什么亲人。我们的关系···你以为怎样就怎样吧。”
楚纤歌真想问问他为什么给自己下毒,为什么逼她,为什么给她用阿芙蓉···还要口口声声说是亲人,是爱她!
她从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要得这样的下场!
而楚霁云闻言双手紧握成拳,眼里水盈盈一片泪光。
他觉得她怎么能这样说···
又觉得自己自作自受,终于连这点关系和念想都不被承认了。
他不能接受。
“皇姐!”楚霁云撕心裂肺地唤,依旧撼动不了她半分。
楚纤歌转过身,冰冷决绝的眸光才是杀他的利器,楚霁云再没从前的胆子威胁她,强迫她,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强忍着发疯发狂的冲动。
低头垂眸的瞬间,耳边一阵风过,只觉后颈一痛,视线极速转黑。
楚霁云失去知觉倒下的瞬间,被苏安稳稳接着,“陛下···”
楚纤歌最后看了他一眼,只说,“带他去暗道吧。”
苏安点头,担忧地看着她,“长公主也保重。在陛下心里,就是丢了江山也不能丢了您。”
“他是混账,烂泥非要扶上墙,今日种种皆是我的报应。”
······
东华门外厮杀震天,蛮夷粗犷而兴奋地叫喊,楚纤歌坐在凌霜殿上听得一清二楚。
这是皇城最高的楼阁,也是楚霁云继位后唯一破费建起的高楼,他当时说皇城四面都是围墙,只有站在最高的地方,才能早早看见她凯旋回来的身影。
这话不假。
此刻还能把阿奴使和他身后密密麻麻的大军看得一清二楚。
郊外校场的楚军从后截堵了蛮夷,他们的实战经验比巡防营和羽林卫好太多,可惜蛮夷的铁锤远距离攻击杀伤性太大,楚军被逼得进退两难。
宋停带着暗卫和公主府侍卫杀出一条血路,然而迟迟攻不破阿奴使,进不了皇宫。
阿奴使的狼牙棒重重击在宋停剑上,宋停被震得连连倒退,落地后捂着胸口吐了口血沫,咒骂道,“他娘的!他是生吃铁锤长大的么!”
阿奴使没多给宋停一个眼神,人高马大坐在马背上,突然扭头看向皇城最高的楼阁。
那是高手出于对危险的警觉,即使四周杀声震天,即使他眯起眼睛也看不清楼阁里的具体景象,但他确定,那儿有一双猎豹猛狮般的眼睛盯着自己。
仿佛在等一个绝佳时刻。
不对,这不是绝佳时刻···
阿奴使警觉的目光一点点变成震惊,冰蓝色的瞳仁倒映出一个黑点,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黑点延伸出一根长长的尾巴,末端还有三支白色羽毛。
是一支箭!
穿云破雾而来,犹如疾风刮面。
阿奴使没来由地绷紧身体,狼牙棒一挥,“叮”一声打偏了羽箭。
哼,不过如此。
他下意识放松警惕,唇角嘲讽的笑还没挂起来,眸光骤然一变,还有一只羽箭无声无息逼近,仿佛没了前头那支的阻挡,它在一瞬间掀起罡风戾气。
晚了,已经不在狼牙棒打掉的范围了。
更令人意外的是,羽箭离阿奴蛇脖颈不到三寸的距离,他突然看清了楼阁上的人,这一个分神又失了最后的机会。
阿奴使歪着脑袋,箭尖穿过他左耳的弯月形坠子,耳洞拉破出了血,坠子被羽箭带出去,正中他身后一名护卫眉心。
弯月沾了血,光芒被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