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头上!”
太后瞳仁已经开始扩散,可指甲还深深掐着楚纤歌的肉,“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楚纤歌两指捏着她喉骨,看她五官开始往外渗血,“你大概也没想到当初给我下那么致命的毒,今日确是你先死在我前头。”
“这辈子,我为你们母子做了那么多,今天也不妨再多做一件。我亲手送你下地狱,免你受这最后一遭罪。”
太后听见她的声音宛若隔世般遥远,但最后一句话足以驱散她心里所有的怨。她巴不得有人痛快地杀了她。
哪怕这个人是楚纤歌。
她出气多,进气少,想多说几个字都很艰难,可眼里的迫不及待足以表达她在这世上最后的希冀。
章太医背转过身,捂住了眼睛。
楚纤歌手里的力道渐渐收紧,她如今的内力形同虚设,要捏断一个人的喉骨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手背骨节凸起,青筋分明。
杀一个人的感觉很奇怪,就算你与她是生死仇敌,可当生命消逝的这一刻总会升起尘归尘,土归土的解脱。
所以很多时候,她不怕死,甚至觉得死了就能了结一切。
太后一双杏眼生起像从前那么明媚的一点光,她看着楚纤歌,脑子里昏昏沉沉,许多事都想不起来,又有许多乱七八糟的画面在脑海闪过。
然后,她慢慢松了手,指甲上沾满了楚纤歌的血,有一瞬间好像回到第一次见楚纤歌的时候,彼此带着点惊喜,带着点欣赏。
可她突然又浑浑噩噩想起什么,目光一散,“我当初让人在药里只参了些凉性的东西,让你好得慢点罢了,你却骗阿云是什么了不得的毒。”
“他一心一意念着你···你、你···”太后嘴唇还在动,可惜已经没了音。
她给楚纤歌最后的诅咒,只是一句无声的,“我讨厌你。”
只是参了凉性的东西。
想你好得慢一些···
你却骗阿云是厉害的毒。
楚纤歌维持着浑身紧绷的僵直,耳边一直反复着这句话。
“你、你再说一遍···”她眨了下眼,加重手上的力道晃动已经没任何反应的太后,然后说不清的思绪包围了她,她焦虑不安地看着手里的人,“我让你再说一遍!”
章太医发现她情绪不对,立刻把太后的尸体从她手里拿开,“长公主,太后薨了!”
章太医叫了好几声她才恍然收回目光,双唇止不住地打颤,“她说她没给我下毒,那这些年耗空我的是什么···”
“他给你的药为什么、能让我苏醒?你不是说毒入肺腑,熬不了几天了···”
“为什么他有药···为什么她临死还不承认害我?”
楚纤歌看似语无伦次,可心里渐渐有个答案呼之欲出。章太医不敢看她,心里的震撼半点不比楚纤歌少。
他在皇帝身边的时间久,太了解结楚霁云对楚纤歌有多在意,哪怕蹭破点皮,他转脸都能让人把桌子拆成烧灰棍。
这世上谁都有可能给楚纤歌下毒,唯独楚霁云不会。
可是···
怎么会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