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皇帝生母,位分还在,就算是皇帝亲自喂的毒,眼看人不行了,值守的宫人也得按规矩呈报。
章太医扶着楚纤歌进来,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到曾经风华绝代的女人变成了发白佝偻的样子,还是脚下一软。
她和太后相处的日子比先帝还多,这个女人美貌聪慧有胆识,是配得上先帝的人。只是大概命里与她不和,才闹得这般地步。
楚纤歌也是整日被病痛折磨的人,看她蜷缩在地上痛的全身抽搐,叫声都那么绝望嘶哑,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章太医过去看了情况,无奈地摇摇头。
太后隐约觉得外头有人,痛感剥夺了她全部理智,到死都是怨恨,“楚霁云你不得好死!我是你亲娘,你为了个女人这样对我,你不得好死!”
咒骂伴随着痛呼回荡在空旷的宫殿,听得人心里发慌。
“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还有、还有楚纤歌···她害了你一辈子,楚家的祖宗不会原谅,她活该受折磨而死!”
阴冷恶毒的诅咒瞬间把楚纤歌心里浮起的一丝同情浇灭,她只觉全身血液冲上头顶,一把推开碍事的桌椅,冲到她面前,“你没有尽一个母亲的职责,没有教好你的孩子,关我什么事!”
她凤目一瞪,骤然拎起太后衣裳,后者见来人是她,痛不欲生的感觉更强烈,断掉的指甲死死掐在楚纤歌手背上。
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
“我是没有管他,可也没有教他不顾礼仪伦常!是你,你和你父亲一样,生性放荡,强取豪夺,是你蛊惑阿云,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还给我···”
太后恨不得把楚纤歌生吞活剥了,可惜牵机的毒性已把她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此刻徒有怨气,却无一点伤害她的能力。
楚纤歌何尝不怨,何尝不恨?尤其现在受尽不得自由的苦楚,她又能比太后好到哪儿去。
“三年前,三年前他还没这么疯,你为什么给我下毒!我虽心里没把你当作自己母亲那么亲近,可这些年何曾亏待过你?”
她也红了眼,想把这一生的不平都问出个答案来。
太后纵然痛得神色恍惚,说话也语无伦次,但听到她的质问还是一懵,旋即更加认定是她在背后挑拨自己和楚霁云的关系。
“你知道这事,果然是你!是你在阿云面前添油加醋,才让他对我这般狠心。”
楚纤歌觉得哪里不对,但此刻也无法思考,只当她是指莲池边那次算计,愤然道,“我以前总觉得你再不喜欢我,也不至于想要我的命。”
“可是鹤顶红你都敢用···比起你,我这点手段温柔多了。你打着楚霁云的旗号排挤我,我就借他的手让你早点下去跟先帝交代。我也没聊到自己在他心里这么重要啊···这还要多谢你当年不管他呢。”
她戳着太后痛处使劲儿碾压,明知这并不能缓解自己的心情,可她也没那么宽容大量能看着这个女人安心下地狱。
“你让他背上弑母的罪孽!我不会放过你,楚源也不会放过你,他是楚家唯一的命根子,你不得好死!”
章太医在旁边听着直打寒颤,太后那可怕眼神和龇牙咧嘴的诅咒···也不知长公主日后会不会被噩梦缠身。
楚纤歌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绝望的笑,“那你可以放心,他还有亵渎长姐、祸乱朝纲的罪名,他会比我还不得好死。楚家列祖列宗被他害得抬不起头,大概没时间跟我计较。”
“你就不一样了,你和先帝都是罪魁祸首,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没机会投胎做人了。”楚纤歌目光一寒,“你最好祈祷他不要太疯,若是因他导致四境大乱,烽烟遍地,那数不清的无辜的性命都要算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