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浮起残忍冷笑,足尖轻轻点了点其中一人的小指,那人瑟缩着求饶,“奴才都说···什么都说···”
“是谁告诉你,太后下令让驸马春猎不能活着出来?”
小太监虚弱的声音回荡在营帐里,“乾宁宫传出的消息,小鹿公公说的···”
“小鹿公公是谁?”皇帝漆黑的眼瞳宛若化不开的浓墨。
太后下颚微扬,神色平平,既没有想象中的惊讶,也没有预料中的愤怒。
小太监发髻凌乱,颤抖中露出极度恐惧的眼神,“是、是如意公公的义子。”
位高权重的太监时兴养义子,一边儿听着有人亲热地叫“爹”弥补生理上的遗憾,一边儿养着人给自己送老,在圈子里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等太后传召,外头听到指控的如意已声泪俱下辩解,“陛下明鉴!这事···奴才真不知道,奴才这就叫那小崽子过来!”
太后侧眸看着楚纤歌,“传!哀家倒要看看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说···有人想给哀家栽赃!”
一触即发。
楚霁云夹在两人中间,头疼的厉害,此刻已被吉祥扶着重新坐回龙案前,慵懒地靠着椅背,似乎不忍再听,又似乎很期待事情的发展。
他很多时候都这样矛盾,所以楚纤歌一直在意他的感受。
楚纤歌移目,不让自己有半分心软,用眼神示意侍卫重新给小太监塞住嘴,自己则不慌不忙道,“不用劳烦如意公公,本公主已经让暗卫把所有相关人员都拿下了。”
太后目光一凝,似是没想到她真敢这么做。
她之所以让如意放手做,就是算准楚纤歌不会撕破脸,就算知道什么,顾及皇帝和先帝,断然不会追究到底。
难道她错了?
可是与自己撕破脸她图什么!
就因为方荨这次差点死了?
太后眼里的疑惑一重又一重,现在又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只希望如意把事情做得干净点,自己是太后,楚纤歌想动她也没那么容易。
而如意听到楚纤歌的话,面上一阵阴冷,又不得不再磕两个响头,“长公主明察!太后时刻惦记您和陛下,更是做梦都盼着自己早点抱孙···怎么会下那样的命令!一定、一定是有人假传懿旨!”
“公主这般冷漠,要伤了太后娘娘的心啊!”
如意越说越委屈,听得外头一群大臣连连叹息,他们也觉得,事情真相有待商榷,长公主如此对太后无礼,实在···不合适。
太后抚额不语,但举止间已是黯然神伤。
楚纤歌没吭声,她没心思陪她们作秀演戏,倒是楚霁云听不下去,冷冷喝止了如意,“放肆!驸马差点丢了命,尔等休要再苛责皇姐!”
外头议论声骤停,如意立刻捂着嘴巴,太后侧首睨了皇帝一眼,咬牙切齿。
皇帝全当看不见,冲楚纤歌指了指旁边的雕花椅子,“坐下等。”
楚纤歌得了袒护,非但没有安心,反而神色凝重,“谢陛下。”
但她没坐,楚霁云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面上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