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策话落,连陈南衣手上的鸡腿都掉在了桌上。
她从没有听钟窕提过这件事,自然无从得知。
孙膑就更是了,他爹生他的时候都四十了,大概也是太花心,纳的几房妾氏都只会生女儿,他是唯一一个儿子,还是嫡长子。
宋家五代单传,到了他这也该了姓孙,往后就算生儿子也不会姓宋,他哪来的表兄?
要真的论起辈分来,他的亲姑姑宋清徽,是先帝的的续弦皇后,也就是公子无忧的养母,按这个辈分算,公子无忧的儿子们...比如面前的公子策,可以尊称他一声叔叔。
因为他与公子无忧才是同辈份。
他百思不得其解,哪来的表兄?!
但是公子策的神情半分不像在开玩笑,他就这么看着自己,右眼下有一个细微的小红痣格外地瞩目。
“你......说清楚一点,什么表兄?”孙膑一张黑脸吓成了白的,因为太过紧张嘴唇都开始哆嗦:“你你你别告诉我你不是陛下亲生的!”
但是怎么可能?公子策这张脸虽说没有十分,但是起码也有三五分像公子无忧啊!
如果说抛开这张脸,孙膑倒是愿意信上几分。
毕竟公子策确实不受宠,皇帝对他都可以说是全然无视。
但是不可能啊,良妃这么多年都还好好地呆在储秀宫呢,如果她敢对公子策的身世做什么手脚,那早就该被皇帝赐死了吧?
那公子策到底什么意思啊?
不管是什么意思,有一点孙膑是确定的,他甚至已经伸手握上自己身侧的刀柄。
钟窕对这种招式可谓敏感,她登时就站起来,将手中的一粒花生弹指在孙膑的刀刃上:“孙大人,说话就说话,动什么刀啊?”
“说什么?!”孙膑都快崩溃了:“你要是敢说你是我那死鬼老爹的种,我当场就劈死你!”
陈南衣:“?”
钟窕:“??”
公子策将钟窕拉回来按回座位:“不幸的是我不是,宋侯爷风流浪荡,就算外头生出个儿子来,你也是你亲兄长,不是表的。”
“那你说话吓人?”孙膑稍微放了一点心:“表兄到底什么意思?”
公子策不跟他绕圈子:“你猜你那夜为何会在慈安宫搜出我?”
“......”
若说方才孙膑猜测公子策是宋老侯爷惹出来的情债,在脑袋里放了一把烟花的话,这次就是往脑子里扔了一包火药。
他被震得脑子里不断发出抗拒的回声。
见他这副模样,公子策又道:“你不是猜不到,你只是不敢往那里想罢了。”
钟窕默默地给孙膑倒了一杯茶。
孙膑捡起来就喝,也不管那茶是不是滚烫的,一口咽下去之后,瞪直了眼睛又看了公子策几瞬。
但是之后再也没有说过话,他几乎是惊悚地转身就跑,招呼也没有打一个。
钟窕:“......拦不拦?”
“不用了,他只是一时无法接受。”
半晌,钟窕悻悻道:“我们商量个事,下次你要是跟我说秘密,请你不要用这种方式,容易晚上睡不着。”
不怪人家孙膑跑的鞋子都差点掉了一只,钟窕心说要不是我自己蕙质兰心猜到的,就你这方式得把我也吓跑。
公子策一扫郁结,盯着钟窕开合的唇,突然伸手握住她脖颈将人拉到面前来。
陈南衣:“啊!死道友不死贫道我先走了。”
她真受不了,自从钟窕解了情毒醒过来,公子策每回看她的眼神都让陈南衣觉得自己站在旁边好似会发光。
她一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姑娘,见不得这种世俗,于是一溜烟也跑了。
廊下摆的这一大桌,被钟窕和陈南衣弄得乱糟糟的,上边什么零嘴儿都有。
留歌城今年大丰收,运送了许多新鲜的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