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梅氏竟糊涂至此,将歪脑筋动到赫连钦身上不说,还敢对他用迷情散。
这种药他以往在医书上也看到过,不过是烟花之地的花娘怜人们用来迷惑人心时用的下作手段,梅氏竟敢堂而皇之地将它带进府中,还用在当朝二品大员身上。
若是赫连钦因此到皇帝面前参他一本,他这个院使大约也当到头了。
“你个下作东西!以为老夫真是睁眼瞎么?往日不发作你,那是为了秦贞,如今你竟做出这种事,莫怪老夫再容你不得,即日起,你便到城外落梅庵去脱发修行吧!若是再留你在府中,只怕一家老小的命都要搭进去了。”
梅氏原以为今日的事计划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还是被秦怀安一眼识破,不免心头大乱,连忙爬过去抱住他的腿辩道:“老爷,妾身冤枉!今日之事实在与我同贞儿无关,全是那赫连将军一人所为呀!”
“哼!赫连将军是什么人?岂会将那种下作迷药带在身上?再说你平日究竟是怎么教养女儿的?到了这个年纪还如此行为不端,诡计百出!”
秦怀安一边说一边狠狠瞪了跪在旁边的秦贞一眼。
往日确实是他看错了,以为秦贞与秦珂长相相似,往后定也能寻个好人家高嫁出去。毕竟那时赫连钦对他的态度十分怠慢,让他心头恼火直觉这个女婿靠不住。
现下好了,秦珂跟着他去了西南大半年,再回来时赫连钦便像变了个人似的,对他毕恭毕敬。
既然有了国公府这么一座大靠山,他还何愁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偏偏梅氏和这个不孝女不长眼睛,明明看着赫连钦主动向秦家靠拢了,却还如此设计陷害他。也不知那赫连钦究竟中没中毒,现下又如何了。
秦怀安一边想一边抬眼朝远处园中的路上看了看,想看赫连钦和秦珂究竟来了没有。
没想到梅氏不到黄河不死心,红着眼眶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道:“老爷怎知那迷情散不是赫连将军自己备的,他位高权重,见贞儿生得貌美,想享齐人之福收了她也不是没有可能,你怎能如此笃定是我同贞儿想要用此药害他呢!”
秦怀安望着她诡言狡辩的样子,忍不住冷笑起来,抬手用力一巴掌扇在梅氏脸上。
‘啪’地一声,梅氏的脸顿时红了半边,鲜明的五指印与跪在她旁边的秦贞脸上的印子如出一辙。
“哼!你当老夫是瞎子么?若赫连将军真想收了秦贞,怎会在事发的时候打她一巴掌?你脖子上顶的怕是只夜壶吧!”
秦怀安虽不是因功名进的朝堂,但一向却以文人自居,说话甚少带脏字,今日口吐龌龊之语,可见是被梅氏气得不轻。
听他用这般比喻来羞辱梅氏,坐在隔壁的王氏才觉得微微解恨,一边撸着手上的佛珠一边冷眼望着她道:“梅氏,你简直是血口喷人?我倒要问你一句,方才不是你派人来说要请珂儿过去同秦贞秦芸说话么?怎么去了半晌,结果秦贞还在自己房里?!”
梅氏虽然怵秦怀安,但对王氏却从来不假辞色,一听她的话便扶着脸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尖声道:“我呸!你这口蜜腹剑的毒妇还配戴什么佛珠,若不是有秦珂,只怕老爷早就把你赶出府了吧,还敢在我面前嚣张!”
“谁敢赶我母亲出府?!”
她的话音一落,一道带着冷意的声音突然从园中传来。
众人循声一望,便见赫连钦和秦珂两人被一众下人簇拥着朝他们走来。
经过方才一番休整,赫连钦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中了迷情散的痕迹,一双狭长冷厉的凤眼微眯,宽袍大袖,长身玉立,以毋庸置疑的维护姿态走在秦珂身边。
而秦珂脸上的神色亦与众人往日所见大有不同。
她面容看着不过十六七岁,但眉眼间却已显出鲜有的沉着冷静,眉尖微蹙,眼角微挑,仪态从容,威仪尽显,一双洞若观火的清澈眼眸定定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