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又说出去端些水来给她喝。
但秦珂却摇头拒绝,只借着月光观察那些士卒的面色。她的模样很谨慎,一旦听到有人呻吟,便立刻过去查看情况,或是用手帕将他们头上的冷汗擦掉。
赫连钦眯眼看着她。
他从未想过,一个出身高门的闺阁千金,竟会对几个普通士卒这般用心。往日他一直以为,秦珂在他面前所有的好都是装出来的,就像她那两个庶妹一样。
但今夜这般辛劳,没有过人的毅力只怕装不下去的。
而且他也觉得秦珂实在没必要装,这个女人连合离的事都跟他提了几遍,只要他一纸体书下去,她便不再是国公府的少夫人。
既然她连少夫人之位都可以不在乎,又何必在乎他对她究竟是什么看法呢?
赫连钦觉得,他以往大约是真的看错秦珂了。
两人就这样在偏殿里呆了好一会儿,秦珂似乎这才注意到赫连钦还在,连忙就着面前的烛火在纸上写道:将军怎么还在此去,不如先去歇息吧,这里我来看着就好。
赫连钦低头看清纸上的字,嘴角立时抽了抽,抬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抚着剑往前走两步,停在秦珂之前落坐的位置上。
秦珂见他不应自己,只好放弃此念头,又觉得两人这样干站着不如谈些别的,于是又在纸上写道:之前秦家的事多谢将军出手,若是没有你,只怕我父亲还看不清秦贞和秦芸的真面目。
之前一直想着合离的事情,秦珂便把此事给忘了。那时若不是赫连钦出手帮她,凭她一人之力根本查不出三姨娘的事情,更不可能揪出她背后的奸夫。
还有回门那天秦贞的事。
秦贞害她多次,虽然诡计未成,却也让她吃了不少苦头,这笔债尽早得要讨还的。
看到她这些话,赫连钦才终于开了口,惜字如金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秦珂闻言轻笑,将纸放回墙边的木板上,同他站在一起朝窗外看去。
夜已深,山中万阑俱寂,明月清辉泻地,照得林木深深。成群结队的萤火虫在草丛间飞舞着,一闪一闪的光辉就像坠落在人间的星星,看得人眼热。
秦珂久不曾见过这般美景,忍不住看得有些入迷,直到一只迷路的萤火虫突然从窗口飞进来,误打误撞在她胸前,才低下头看那小东西看了看。
一抹莹亮的光芒在秦珂胸前闪烁着,照得她双眸盈盈生辉,柔光潋滟。秦珂不禁眼笑起来,用手指将那小东西拈着,举到眼前仔细瞧了瞧。
见她这般举动,赫连钦也抬眸朝她脸上看去,不期然对上秦珂那双倒映着流光的眼睛,顿时整个人一怔。
大约是察觉到他的目光,秦珂也抬眼朝他看来,两人的目光对上,赫连钦握在剑柄的手就猛然收紧,一颗向来跳得四平八稳的心,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牵住似的,漏了一拍。
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赫连钦立刻眉头一皱,用力将头偏开。但方才不经意间瞧见的那双眼睛,却像是印在他脑子里似的,挥之不去。
见他这般模样,一旁的秦珂不禁有些悻悻。方才赫连钦一定是嫌她幼稚吧,一把年纪了还玩萤火虫。
于是秦珂便将手轻轻一抬,将那小东西放走了。
直到看着它飞远,秦珂才收拾回目光坐回凳子上开始写字:此次回西南之后,若将军没有改变心意,能不能尽快与我合离?
她把写好字的纸拿起来给赫连钦看了看,不等他回答又继续写道:秦珂说想与将军合离,是发自肺腑之言,并非欲擒故纵,还请将军信我。
一看那肺腑之言四字,赫连钦立刻情绪一躁,心头也像是被针扎了下,皱起眉正要说什么,便听得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有人道:“将军,药抓回来了。”
秦珂一听,立刻转过身,毕竟替将士们解毒才是目前才要紧的事。
但情急之时,她却忘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