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赫连钦也闻讯赶来。
他本在寺庙的主殿那边看公文,却听有副将来报说营中出现了大批中毒的士卒,中毒原因尚未查明。
“发生了何事?”
赫连钦一边问一边手抚宝剑走进偏殿来,他的目光锐利,凌厉的面孔尽显大将威仪,蹙眉朝坐在地上的十几个士卒看了看,却发现秦珂竟然也在他们其中。
“禀将军,听少夫人说这些将士好像中毒了。”
赵副将最先得知此事,便上前向他禀报。
赫连钦刚刚提起的心立时放下来,垂眸朝秦珂看了一眼,见她正蹲在地上凝神给一位中毒的士卒把脉,认真而仔细的模样,仿佛没有觉察他的到来。
赫连钦这才收回目光,朝赵副将吩咐道:“去别的营地问问,看是否还有其他人中毒。”
赵副将领命而去,偏殿中便只剩下赫连钦和秦珂以及十几个中毒的士卒。
琼儿站在门口朝里望着,她是怵极了赫连钦身穿铠甲眉眼冷厉的模样,立在原地头也不敢抬,只紧张地不停用余光去看秦珂。
秦珂将那些中毒的士卒看了一圈,回头又拿笔在纸上写道:他们定是晚上误食了有毒的菌菇,我先前在外面看到有人采过,不知是何种菌菇,可以拿来看看么?
此时赵副将不在,其他的将领也在各个营地查看情况,赫连钦朝她写的字瞅了一眼,就立刻挥手招来一名士卒,让他去把今晚将士们食用的菌菇取些过来。
士卒领命而去,秦珂又回头朝那些中毒的士卒看了看,见他们面露痛苦之色,其中有几人口唇都发白了,呻吟声也越来越弱。
于是立刻走到墙角一张烂桌前,提笔蘸墨写出一剂药方,然后朝琼儿比划道:让将军速派人去抓药,无论他们中的是什么毒,先清肠胃总是不错的。
琼儿一看,立时把秦珂的意思转达给了赫连钦。
赫连钦朝她看了一眼,没有多话,迅速派人去了。
少顷,赵副将带着周副将和一群中毒的士卒归来,之前还空荡荡的偏殿内,一下便挤满了人。
赫连钦数了数,中毒的人数约有三十多个,症状看上去都几乎相同。但秦珂却并没马虎,待那些新来的士卒一躺下,就走到他们身边为他们一一把脉。
抓药的人虽已派出去,但此处离城镇相距甚远,士卒们毒发,又没有现成的解药,只得躺在地上生生受着。
秦珂见他们满面痛苦之色,终是不忍,让琼儿去马车上取来药箱,打算想办法为他们缓解些痛苦。
她先是取了些粉末状的东西出来,化在热水里,给中毒的士卒分着喝下,又从药箱里取出几根银针,给那些士卒一个个扎穴止痛。
见她竟敢在此种环境下替人行针,赫连钦不禁眯眼朝她看了看。
他虽不懂医术,但医书却也看过几本,要不然平日在军中给自己包扎伤口时也没有那么利索。只见秦珂先是就着琼儿端的烛台仔细找到穴位,接着一边观察患者的面色一边将银针轻轻旋进去,力道轻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因为长途跋涉,她人比之前在京城时瘦弱许多,站在琼儿身边,甚至比她还要显得娇小。
但她的目光却沉着,行针时不紧不慢,看着士卒们的目光也充满关切,一见他们皱眉或是吸气,便立刻收针,又比划着让琼儿细细安抚。
赫连钦看了一会儿,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怪异的情绪。秦珂照顾这些士卒也太细心了,若是他受了伤,她也会这般伺候他么?
过了约一个时辰后,士卒们的症状终于减轻了些,一个个捂着肚子静静躺在地上,不再呻吟不止。
经这一番折腾,天上的月亮也已升至中天。秦珂累出一头汗,腰背处又酸又痛,但将士们的毒尚未解,她也不敢大意,只轻轻舒了口气,靠着窗边的凳子坐下。
琼儿看了心疼得直皱眉,拿帕子给她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