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朱由崧从洛阳被朱由校弄到皇宫后，他的人生仿佛成了没有一丁点太阳的寒冬。
东宫的地方本就不大，一两刻钟就能一个房间不落的逛一个遍。
但他朱由崧的活动范围只有西北角的一个小院子和两间房，他的对面是狗子和虎子两人住的杂物房。
杂物房旁是一个很小的茅厕，由于是临时用来起夜的，坑挖的并不深，三人没几天就能填满。
“虎子，你他娘拉的怎么这么臭。”
“不是我，我蹲了半天都没拉出来。”
体型高大的虎子脸有些酱红，此时的他跟一个月之前比起来更像是一只饿瘦的猫。
“又是世子拉的？”
虎子瞥了眼坐在门口晒太阳的朱由崧，闷着头没敢吭声。
朱由崧坐在不大的院子里愣愣出神，这院子里只有西边靠墙有点叫不上名字的花。
除此之外只有清一色的灰色石板，仿佛没了什么生机。
“没绿色真是让人难受啊。”
虎子捏着鼻子从厕所里提出一大桶米田共，朝着朱由崧点点头，这一点头更是让他觉得胃酸在翻涌。
“爷，这两边屋顶的瓦不都是绿色的琉璃瓦么。”
狗子捂着鼻子从虎子后边走了出来，朝朱由崧示意里边挖干净了。
“让臭气再散会儿吧。”
朱由崧皱了皱鼻子，看着那个将小院子与外边隔开的木门幽怨地出神。
“外边的开下门。”
虎子将木桶放在木门旁，用力拍了拍门，但许久过去也不见有动静。
如今这外边根本没人住，只有宦官宫女偶尔过来打扫，但三人还是出不去。
狗子有次踩着虎子的肩膀想看看外边，当即有一支箭射了过来，如今依旧在墙头插着。
“真闹心，可惜了洛阳城里的妇人们了。”
朱由崧瞥了眼拍门的虎子，只觉得心烦意躁，可他在这小院子里实在没什么乐趣可言。
特别他这种开荤开惯了的人，如今碰不到摸不着简直憋的要死，尽管他才十三四岁。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朱由崧印象里好像是皇帝身边的年轻太监，眼神中浮起一丝希冀。
“世子殿下好高的雅兴啊，在这赏米田共。”
李进贤一进门就看到那只木桶，索性不进去，从他身后走过去两名宦官，进门后朝朱由崧走了过去。
“公公有何事？”
“小的替陛下给世子殿下赔不是了，只是陛下近日政务繁忙，一不小心给忘了。”
“好一个一不小心。”朱由崧毫无表情，脑海里回怼。
“陛下特命小的给世子殿下寻些乐子，还请世子殿下跟小的走一趟。”
李进贤说话时，进门的两个宦官已经把朱由崧从地上拉了起来，架着他就要往外走。
“爷。”
狗子跟虎子见状连忙跟上，却被一名宦官出声阻止。
“二位还是在这儿歇着吧。”
朱由崧出了门后被人给头上套了黑色的布袋子，他虽然不满，但人为刀俎他为鱼肉也没办法。
“世子殿下莫急，陛下特意交代小的一定世子满意。”
朱由崧面前一片漆黑，只剩下这个唯一对人自称小的，而不自称奴婢，也不自称咋家的太监声音传来。
他上了轿子后，只觉得一阵香气弥漫，很快就睡了过去。
李进贤目送轿子走远，一股冷冽的寒意在他年轻的面孔上浮现，那道红疤格外显眼。
“公公，那两个人？”
“种地吧。”
……
朱由崧睡得迷迷糊糊，被人叫醒时，睁眼发现室内的光很是昏暗，只有桌子上一盏灯。
“世子爷，起来用家膳了。”
“我这是在哪？”
“世子爷寻乐子的地方。”宦官摆好碗筷便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