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众人都在猜测知州大人找楚父是有什么事。
“左不过也就是募捐和修路的事。”楚父说。
次日起个大早,和赵捕头一起出发县城。
他以为是募捐的事又遇上困难,谁知义兄接下来说的话差点没让他一蹦三尺高。
原来,西南边境战事吃紧,从京城派送的军粮才走一半,就被劫走了。
大军饿着肚子怎么打仗?
若西南边境被攻破,很快清风州就会沦陷。
此处到边境只相隔四个县的路程,届时,必定死伤无数,家业难保。
“什么人吃了豹子胆,连军粮都敢抢?查出没?”楚父气得坐不住。
边境守不住,整个楚家村肯定得完蛋,到时难道要抛弃这一切,四处逃亡吗?
局势动荡不安的话,逃到哪儿都不安全吧?
“查不出,皇上派去查办此案的,是掌印太监的人,蛇鼠一窝,只怕永远都查不清。”
陈知州冷冷一笑,面寒如水。
“兄长是怀疑,劫军粮的,正是他们?”楚父想不明白,要真乱起来,那伙人就能好过?
“八九不离十!”知州大人按了按两边太阳穴,麻烦事,一波接一波。
楚父沉吟,“那我们要不要提前跑路?”
“我不可以跑,必须坚守到最后一刻,其实,现在还未到最坏的时候。”
陈知州端起杯,喝一口茶,没有了往日品茶的心境。
须臾之后,他右手食指弯曲,轻敲书桌,说:
“暂时,一切照旧。有银子,你们先悄悄囤些粮食,不要大批购入,以免他人胡乱猜测,引起恐慌。”
“兄长说得是。”楚父颔首,决定照办。
事情的发展如何,是个未知数。
让全家人贸贸然丢下刚起步的事业和建到一半的房子,谁也不甘心。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陈鸿博给他派了一个定心丸:
“其实皇上已经紧急调拨五十万担粮食,并任命太子担任临时监督粮官,押送粮食到西南前线。”
“由太子亲自押送,死太监应该不敢造次了吧?”楚父的心总算安定一些。
“应该不会,第一次得手,第二次再来,恐怕就是找死。”知州大人的面皮绷得紧紧的。
楚父的思想在游移,好一会,才试问:
“兄长可否告诉我,咱们是不是太子一派的人?”
陈知州一愣,立刻答:
“不,咱们是保皇派,只忠于皇上。”
他停顿,继续说:
“目前看来,太子是嫡又是长,他的位子非常稳,皇上没有任何改立太子的意思。”
“明白。”
谈话到此结束。
离开衙门后,楚父的心情不可谓不沉重。
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他得做好两手准备才行。
彼消此长,清风楼最近处于没落之势,发财楼赚得盆满钵满。
到月底分钱时,要把银子都拿去买粮食。
楚父向护肤品店走去,青山医馆他没指望。
那只是郁芊开着玩的,赚钱的话就让她留做零用钱。
护肤店里每天几乎有二三十两银子收入,几个女孩子住,留太多银子不安全。
所以基本是几天就去收一次钱。
这回,青兰上交给他一百两。
把银子揣入怀中后,楚父坐马车回到风雨镇时,转到打铁铺找老板钱多多。
他和钱多多年纪相近,又时常关照他的生意,两人算得上是交情不错的朋友。
“楚老三,今天又要定做抽水泵吗?”
楚父摇头,问他借来炭,拿出一张自家的纸,临时画起图纸来,边画边说:
“我想定新的东西,你尽量帮我打造好一点。”
两刻钟后,大大一张白纸被他画满图,并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