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已放开钟燕的下巴,她紧紧闭上嘴,血从嘴角流出。
痛不欲生!
江湖中人用的剑基本是三尺青锋。
阿呆此时手持的剑特别与众不同,只有一尺。
明晃晃的,亮得反光,像一泓秋水,照人寒。
钟燕看他的眼神充满惧意,哪还有半点以前的爱慕。
他是恶魔!冷血的恶魔!
阿呆手中的短剑挥下。
“嗯——”
叫不出声的钟燕闷哼,痛得冷汗直流。
那两只柔软的皓腕已被锋利的短剑切断,
齐腕切断。
钟燕痛得不想做人,她连求他杀死自己的话都说不出。
“割舌,是因你用嘴命令;断腕,是因为你用手指挥,别以为没人知道你做过的事。”
阿呆的声音平平,没有起伏。
却让钟燕的血液几乎被冰住,不能再流动。
他知道是自己指使那几个外县乞丐奸.污钟月灵的!
钟燕害怕得缩成一团。
她刚才想死,可现在她想活,只想能活下去。
“你这张脸长得不错,以后会不会利用它勾引男人,让他们帮忙报复郁芊?”
阿呆好像从来没说过这么长的话,讲得很慢,一字一句。
钟燕忙不迭地摇头,”唔唔~~“
“我不信。”
他清淡的语气和郁芊如出一辙。
剑再次举起,又落下。
两次眨眼的时间,钟燕脸上多出好些横七竖八的伤痕,深可见骨。
只怕治好也是浪费银子。
钟燕第一次体会这种怕到极致,却昏不去的无力感。
阿呆用她的被子把剑擦干净后,消失在夜色中。
不久,丫环小翠进来看见满身是血的钟燕,吓得跌跌撞撞往外跑:
“来人啊——”
……
沈京秉看见被毁容的的钟燕后,兴趣全无。
让覃老大夫帮她止血包扎好之后,
派人把她送回王家村,从此不准再踏入沈府半步。
覃老暗自猜测,这血淋淋的手法可不像是芊丫头干的,到底是谁?
钟燕的父母、三个哥哥和嫂子,一下从天堂掉下地狱。
他们只觉得天都塌了。
失望之后是害怕,小妹怎会变成这副鬼模样?
有口不能言。
“是沈公子把你弄成这样?咱们去报官!”钟母说。
本指望女儿过上富贵荣华的生活,现在让她怎么接受?
说赶出来就赶出来?没门。
钟燕连忙摇头,她还希骥脸好之后,能再回沈府呢,不能让母亲去闹。
“那会是谁?钟月灵家?”钟大嫂问。
钟燕又是摇头。
钟三嫂的目光无意中触及相公肩膀的伤,灵光闪过,脱口而出:
“难道是楚家的楚郁芊?她那天最后说的话阴森森的。”
钟燕像小鸡啄米,一个劲点头。
“报官!”
钟燕的三个哥哥“刷”地站起。
钟燕急忙跑去挡住门口,眼里飃出泪水。
“不能报官?”钟父猜测。
钟燕又是一阵狂点头。
大伙看看她的断腕,再看看她包成一团的大舌头,最后是她只露出两只眼的脸。
心底有股寒意慢慢渗出。
是了,能在三更半夜潜入高墙深院里的人,身手怎会差?
能下得手如此对待一个如花似玉女人的人,心肠又是何等冷酷?
他们真要去惹那样的人?
今晚睡到半夜,会不会轮到他们断手断脚?
越想越怕,钟家人不敢再轻举妄动。
半晌,钟燕的三哥忽然想起:“那个楚青河?”
“对对!我们怎么没想到?快,快去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