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父皇,”方才还气焰嚣张的秦姝此时站在皇帝面前瑟瑟发抖,只一会儿的功夫额头上就冒出了冷汗,“父皇,是、是段大小姐她先对儿臣出言不逊,儿臣、儿臣这才略施惩戒,国公夫人和二小姐是、是在替大小姐求情!不信、不信父皇可以问段二小姐!”
秦姝扭头看向段子萱,偷偷给段子萱使了个眼色。
段子萱从没见过段弘发怒的样子,原本还打算要帮秦姝,可这会儿却害怕之后被段弘责罚,一时没了主意。
前些日子她就因为在宫宴上算计了那妖女一回而惹怒了父亲,好在她将所有罪责都推给了月娇,这才逃过一劫,只是月娇却被父亲关押起来,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今天她若再落个与七公主合谋欺负那妖女的罪名,可没人再替她顶罪了。
不知该如何是好,段子萱无措地瞄向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瞥了眼守在榻边看都没看她们一眼的段弘,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段子萱顿时就找回了主心骨,叩首向皇帝请罪:“陛下恕罪,家姐初次进宫,对宫中的规矩尚不熟悉,并非有意冒犯公主,臣女愿替家姐承担罪责,以平息陛下和公主的怒气。”
国公夫人也伏地叩
首,哽咽道:“教女无方,是臣妇之过,臣妇甘愿受罚,只求陛下饶南歌一次。”
皇帝的眼神一闪,转头看向段弘:“远之,你怎么说?”
自己的妻女都不帮远之要回脸面,他这个皇帝也没有办法了。
段弘站在榻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双目紧闭的段南歌,沉声道:“陛下金口玉言,曾向微臣许诺南歌不会在宫中有丝毫损伤,更不会有人敢让南歌委屈。”
若不是陛下耳根子软,听了几句枕边风就跑来向他施压,他会让南歌入宫吗?
如今的京城里有多少千金小姐嫉妒南歌?又有多少人嫉妒他们国公府?他们整治不了他这个段国公,找不到恒儿的把柄,也不敢与萱儿背后的左相府作对,早就将目标锁定在南歌身上,因此他才放纵南歌拒绝所有宴聚邀请,结果头一次将南歌带出来,就有人说话不算话!
自己的女儿都管不住,陛下凭什么挤兑他?
没想到段弘会将这番话搬出来压制他,皇帝不着痕迹地抽了抽嘴角,转回头冷眼看着秦姝:“朕的确是说过,也曾叮嘱皇后在西偏殿安排个贴心的人好生照顾南歌。”
贤妃坐在榻边,亲昵地拉着段南歌的手,一脸心疼地看着段
南歌,颇有些自责地说道:“都怪臣妾思虑不周,臣妾就该将南歌接到珠镜殿去,将南歌好好地带在身边,是臣妾一时疏忽,才让南歌受了连累。”
连累,贤妃选的这个词让皇帝的眼神又冷了两分。
皇后与贤妃之间的明争暗斗皇帝十分清楚,但这是皇帝一手促成的局面,他自然不会去管,只睁一只眼闭一只地放任她们争斗,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底线。
沉吟片刻,皇帝冷声道:“苏和,传朕旨意,七公主鲁莽无礼,有失公主之德,罚其闭门思过三个月。还有这个嬷嬷,身为公主的教养嬷嬷却品行不端,心性歹毒,将她打发去浣衣院。”
“父皇!”秦姝大惊,咚的一声就跪了下去,“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以后再也不敢了,求父皇饶儿臣这一次!”
皇帝神色一冷,不耐烦地挥挥手:“带她回寝殿,严加看守!”
“奴才领命。”苏和立刻召来侍卫,将大喊大叫的秦姝拖了出去。
皇帝暗舒一口气,站起来抖了抖衣摆:“远之,留国公夫人和贤妃在这里顾看南歌就好,你随朕回去。”
段弘一动不动地站在榻边,扎根了似的:“南歌什么时候醒,臣便什么时候带她入
宴。”
他退让过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远之,”皇帝的眼神一凛,有些不悦地看着段弘,“你是要大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