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招娣是蔡丁师傅送回家的,这个说不清“老三老四”的人,总是恰到好处的出现在招娣的周围,像个幽灵。
当年,“便民旅社”有他。 送她回娘家“省亲”,有他。 送去“长包屋”幽会,有他。 “微服私访”送上山,有他。 今天“回婆家”见佳佳,又有他。 为啥?谁叫他是“车夫”呢? “车夫车夫,一车之夫”嘛!
因为有行李,因为要买货买礼物。当招娣问蔡丁能不能送她回家时,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回家了,她也缓过神来了,今天打扮一新,最刺蔡师傅眼球的是那港式西裤,把大腿裹得紧紧的,如果那裤臀部不是平的,那同健美裤无异。
蔡丁记得招娣穿健美裤时,一般都是穿风衣或大衣的,如果有必要脱下外套,那股沟风彩,没人可比。
蔡丁总是瞟她的大腿,招娣觉得可笑,男人怎么都这样色呀!尤其是“车夫”他瞟一瞟,她就笑一笑,他再瞟一瞟,她的酒窝就笑得更深一些。
“招娣道理”认为,男人喜欢你,看得上你才会示意或手痒,这正证明女人有魅力,她的美丽得到了肯定。所以她不反感男人的讨好行为,甚至乐此不彼,但这也是方小军反感她的地方,方小军是“冷美人”的价值观,他以为,女人越美越要冷艳,否则韩永志便不会成为“花下鬼”。
车开到县城边,招娣要给佳佳买礼物,从县城里绕一下,然后向南直奔红旗公社方家庄而去。
招娣今天心情是复杂的,出去转了两年,又回来了,亏欠女儿的太多,该补一补了。
招娣对女儿寄予厚望,她的女儿将来要嫁大人物的,可回家的理由怎么对公婆说呢?小军是不会说的,无论真话,谎话,他对她的事,一直缄默不语。特别是如何面对方小军的发小方二狗书记,他可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你回来干什么来了?”
正走神间,一只大手摸了过来,她未反应过来,那只大手又在她大腿重重摸了一下。
“正经一点,开车注意安全”。
招娣呵怪道,她不能不呵怪,因为这超过了她的底线,这不是开玩笑,有猥亵的味,仁说开着车。
蔡丁这才把手缩了回来,双手握着方向盘,得意地吹起口哨。
“招娣道理”以为,当男人过分时要予以制止,因为他们会得寸进尺,但不能过度敏感,甚至斥责和辱骂,如果伤害对方的自尊心,就会变友为敌,得不偿失,人家毕竟是善意的。
韩永志那是另类,是意外,是想无偿占便宜或通过暴力得到,这是女人绝对不会接受的,他挨巴掌是应该,他自杀更是活该。
“小心我在你哥面前告你的状”。招娣吓唬他。
“小心我在小军面前告你的状”。蔡了反唇相讥。
蔡丁针锋相对,彼此直击对方,都戳到了对方的软肋,招娣想,做“车夫”的都是双面间谍,这姓蔡的不是一只好鸟,要防着的。
突然,凭女人的直觉,招娣发现那摸大腿的感觉好像以前有过,对,那软乎乎热烫烫的手中有一硬硬的东西,摸上去很难受,他斜眼看一下他的手,哦,原来手指中间戴有玉板指,耍料,那有男的戴这玩意儿的?
那感觉什么时候有的?难道以前被他偷摸过,想不起来了。
“姆妈!”
正在玩耍的方佳跑过来,乱乱的头发,脏兮兮的脸,三步并两步,拥抱妈妈。招娣心痛地抱住女儿,脸上露着笑,内心都泪如泉涌。
“娘,你怎么不给佳佳梳梳头,洗洗脸?”
招娣和颜悦色地对婆婆说。
“早晨理得好好的呀!你那女儿,比你还野!”
一棒槌挨了两个人,招娣无语,只能亲自给女儿洗脸,左指左擦,眼泪巴塔巴塔往下掉。
“姆妈,擦痛了”,佳佳提醒妈妈的疯狂,更不解妈妈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