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组织没有得出结论前，是自杀？他杀？暴病身亡？任何人都不能下结论，要保密。”
老大向在座的每一位说，特别指着民兵甲，“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民兵甲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
老大借口要去县里开会，全身而退，把这个烂摊子交给方小军，既然人己死了，如何处理，那是后事。不错，解铃还须系铃人。
方小军与严所长，司法助理，花主任，秘书，贫协主任一起听完民警甲的汇报，决定到现场看一下，并在现场勘察报告上签字。回办公室召开了一个碰头会。
“现在不是说如何调查确定死因问题，而是如何选定死亡原因对公社，对家属，对與论都有利的问题。”
方小军一针见血。大家都把目光投向贫协主任。老主任照例呷了一口茶，既然大家都尊重他，他也不再推托，淡定地说。
“就确定为突发心脏病暴亡，原因是受到刺激，毕竟打了胎的是儿子，母亲也因此昏死过去呀，这样合乎情理，大家都能接受”。
大家一致表示同意，老主任继续说，“韩书记那儿我去做工作，对他要说实情，免得有后遗症，让他知道，定为暴病而亡，是为了他家好。但对韩永志的娘，他老婆，前妻及子女要绝对保密，一口咬定，心脏病，而且一辈子，永远！”
方小军对大家各人要做的事进行分工，强调了组织原则的重要性。
汤小芹再也不能超生了，这可比“结扎”更残忍。韩永志为自己的鲁莽和懦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汤小芹从此挑起了采石场和抚养三个女儿的重担，方小军自然明里暗里对她给予很大帮助，毕竟他们青梅竹马，从此，一切似乎风平浪静了，此是后话，按下不表。
但陈招娣不干了，她什么也没有得到，没有人安慰她，鼓励她，她像被人遗忘了一样。
她是受害者，韩永志一死，反成了闯祸者。
纸包不住火，她那一巴掌成了三陵公社的“神奇传说”，她失去了在同事中的威信，失去了一个好端端提升的机会，更失去了方小军一直对她的信任和关爱。
方小军还严肃批评她，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她那带“脏”的一巴掌，那没有文化，没有教养，极其民间，极端传统的一巴掌。一巴掌使人心脏病复发，这可不比“撞墙自杀”恐怖。
招娣在花主任面前流泪，一直问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受欺侮了没人道歉，没人同情，工作忘我卖力沒有表扬？没有关怀？！
花主任叹了一口气，本来都写好了材料，报今年的“计生模范”，争取“以工代干”指标，期望年底转正。可你一巴掌把人拍死了，“事迹”变成“事故”。
公社不追求，是看方主任的面。干工作受委屈，是常事。受委屈，是本份。可“刻毒”打人，是违规。造成后果，是违法。
陈招娣无话可说，只能自认倒霉。招娣又在丈夫面前流泪，为什么你们有大事有动静能成英雄？而我的动静比你们大，却成了狗熊？
小军叹了口气，“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个篱笆三根桩，一个好汉三人帮”。你一意孤行，我行我素，能成功吗？你要好好地反省一下。
第二天，当方小军迈着疲劳的身躯回到办公室（宿舍）时，看到了桌上有一封信，打开房间，招娣的毛巾，牙刷缸，拖鞋，“用水”盆不见了，生活的痕迹被抹去。
方小军打开信封，一行小小的女人的字迹，却又是认真地模仿正楷的字迹，赫然纸上。
“亲爱的军
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我怕我心软，我怕我你强制留我而走不掉。
我太累了，需要休息。我也想女儿了，不知佳佳怎么样了？人家都说，久别赛新婚，我们在一起纠结得太多，我都要失去自我了。
我没有向花主任请辞，我想辞去这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