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学上有个定律,在一个平面上,两根有角度的直线,如无限延长,总会有交叉的一天。而两条平行的直线,不管如何无限延长,哪怕延伸到宇宙,都不会有交叉。
方家与陈家各办各的事,一个新娘送上门,一个志在夺新郎,怎么会有交叉。
陈老汉已经把老二从心里逐出家门,
“离家出走?自己送上门了,要多贱有多贱,要多糗有多糗”。
他吩咐家人,不许老二踏进家门一步。
“我没有这个女儿!”
招娣她娘忙着准备相亲,桌上放了瓜子,花生,香烟。需要说明的是,香烟是为媒婆准备的。那媒婆不仅抽烟,而且那吐烟圈的范儿,要多风流就多风流,说多潇洒就多潇洒。
杭老三的职业是不能抽烟的,他也讨厌媒婆抽烟,所以一进门,就坐得离媒婆远远的。
客人坐定,招娣她娘,端上红枣汤加荷包蛋,媒婆只能吃红枣汤,不能吃鸡蛋,而“准新郎”只能吃鸡蛋而不能喝红枣汤,这是祖传的规矩。
可不知是这汤加蛋太好喝了,还是媒婆忘了,她不仅自己全吃了,还劝杭老三吃。杭老三犹豫一下,还是吃光了。
招娣娘收碗时大吃一惊,心想。
“大事不好!这媒婆吃完了蛋,是完蛋,准新郎喝完枣汤是嫌早呀!”
可她不甘心,就说,“加点加点”。于是,一个有汤无蛋,一个有蛋无汤的的两碗,又端上来了。
媒婆这才醒悟,放了一会,她说。
“亲家,吃好了,端回桌吧!”
杭老三提出要见一下闺女,陈老汉把顺娣和生娣都叫来了。
顺娣脸涨得通红,心情非常紧张,因为她想当然地认为,既然老二逃婚,她是老大,非她莫属。 她穿上了她以为最好的“新”衣服,还用红纸抿了抿嘴,做好了一切准备。
生娣呢?还是穿着补丁垒补丁的衣服,不过那是最好的一件,她很轻松,因为她以为与自己无关。 她很高兴,因为他帮了父亲,过年有新衣服穿了。
杭老三是谁?裁缝艺人!那眼睛是毒的。 杭老三是谁?家中老三,老三不都是刁皮的吗? 他一眼就看中生娣那魔鬼身材,面容与招娣相比,不比她差,虽然少了个标志,洒窝。
“你二姐呢?”杭老三问生娣。
他的眼睛一直在生娣身上转,一向聪明伶俐的生娣突然捕捉到了商机,激起了她夺郎的欲望。 她先入为主的说。
“你问我二姐干什么?你相亲的不是我吗?”
杭老三有点大喜过望,但有的孤疑的问媒婆。
“你怎么能说是陈招娣呢?”
生娣见事有眉目,又烧了一把火。
“我二姐早有对象了,今天去她婆家帮忙去啦!”
“阿呀!”善于察言观色的媒婆一拍大腿,“陈家三个闺女都如花似玉,我看花了眼,叫什么这个娣那个娣,那个记得清,得啦!你看上谁就谁吧!”
“当然是老三啦,老三找老三,一定发大财”。
一向被陈老二认为是闷葫芦的杭老三,终于妙语如珠啦!
生娣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这天降的幸福,太突然了。 她站起来,牵着杭老三的手,什么也不说,眼睛里渗出幸福的泪滴。
“你这身材,穿旗袍太漂亮了,你这身衣服该换换了,明天到我家去,先把身上衣服换了。”
“不!干嘛等到明天,我今天就去!”
陈老汉笑了,但心里想,我养的女儿怎么都这么骚,一个投怀送抱,一个一见面就想要,唉!
可是,别忘了,这席间少了一人。 老大陈顺娣梦幻破灭,非常痛苦。老二老三都名花有主,自已孑然一身。跑到柴屋里,把自已反锁在里面,偷偷地哭啦!
这又应了那句“尘世姻缘命运定,老三欢喜老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