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欲坠,红蜡所剩无几。
她重新替换了,寻了火柴点上火。
随后,想起了什么,往床上瞥去。
这么寒冷的天,榻上的男人也只着亵衣,盖了一层锦缎薄被,银色面具像是镶嵌在他的脸上似的,绛红色的唇薄而锋锐,不点而赤,下颏线条流畅极了,刚毅精锐的棱角,没有寻常将领的青色胡茬,刮得干干净净,肤色也保养得极白,俊朗英气。
她有点好奇,他面具下是什么容颜。
估计长得不错,但有常年厮杀留下的疤,毕竟他还嫌弃她脏,觉得她“勉强能当个暖床的”。
可能长得比她好看些。
想着,她重新躺下去,被扎得“嘶”了一声,面无表情地瘪了下嘴巴,翻了个身,闭上眼。
身后,男人面具下睫毛一颤,又纹丝不动。
一夜无梦。
翌日,寒风吹拂,苏青茴是被冷醒的。
下意识地抬眸看去,床榻上已空无一人。
她坐起来,将布条重新包在脸上,走了出去。
外面天还未亮,待她去外边洗漱完,军营中的号角才吹响。
帐内,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响起。
梁二一边穿衣,一边凑过来,也没仔细看她,低声问:“李荣,你昨夜怎么样?将军有没有赏你什么?”
赏什么。
草席算吗。
苏青茴想起来,肚子里有点火气,说:“有,赏了东西,挺不错的。”
“什么?”
梁二好奇。
苏青茴指了指自己的脸,说:“就这个。”
梁二打了个哈欠,这才注意到她脸上被裹了一条白布,有点惊讶:“将军……把你脸给划了?”
“没有,我自己不小心划到的。”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刀口深吗?不得留疤?虽然男人留疤不算什么,可那是对男子汉来说,你本来就瘦小,这有疤,看起来就更弱了。”
苏青茴不服:“你意思是,我不是男子汉?”
梁二挠了挠脑袋:“我没这个意思,反正,留疤不好。”
“没关系,我不在乎。”苏青茴淡淡地说,手却忍不住摸了下脸。
不在乎吗?
其实女孩子哪里不在乎自己的容颜呢。
可她没办法。
梁二没再纠结,又提出中肯的建议:“其实你可以去求将军,他那里一定有上好的金疮药,毕竟他也曾被皇上赏赐,你嘴甜几句,没准就能有了。”
“你说得对,多谢了。”苏青茴回道。
心里却叹气,将军都让她睡草席了,怎么可能给她药呢。
况且,她弄这个伤疤本就打算放弃了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