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没从胸膛里跳出来,岁数大了,禁不住吓,林茹基本上是在搀扶着他走。郝宝枝见到爸妈,一下子扑到妈妈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妈妈亲吻着女儿,爸爸抚摸着女儿的头发,两口子眼泪也止不住哗哗流,女儿这是遭了多大的罪才让她如此伤心呀,林茹给郝成天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回避一下,看到他擦着眼泪出了门,林茹贴着女儿的耳朵轻声说:“ 枝儿呀,你受了什么委屈可以跟妈妈说说吗? ”郝宝枝把妈妈扶到凳子上坐下,捋捋贴在脸上的头发,她决定还是告诉妈妈,郝宝枝流着眼泪叙述她昨晚回到京剧团家中经历的遭遇,林茹流着泪听着,她心如刀绞,悲愤不已,女儿被那个叫周大龙的畜生糟蹋了,还不明不白的差点被刘本涛塞进火葬场的焚烧炉,林茹紧紧抱住女儿,生离死别,仅仅差之毫厘。母女俩哭作一团,郝成天一直在外面听着,他捶胸顿足,扼腕叹息,家里两个最心爱的女人,哪一个受委屈,受欺凌,他现在都无能为力,在戏台上演了一辈子武生戏的他,感到自己都成了窝囊废啦,郝成天忿忿怒骂“畜生!畜生,两个畜生!”看到有人打着手电筒向这里走来,他才反身推门进了屋,他搂住母女俩,低声说“枝儿呀,是爸妈没有能力保护好你,是我们对不起你呀孩子。”门被打开了,农场革委会主任扬槐树出现在门口,他探进半个身子,拿手电筒在屋子四周晃了晃说:“ 老郝,不是给你们两口子分了一间屋吗,女儿来了,一家三口有话在自己屋里唠嘛,顺便提醒一句,声音小点,别影响其他人休息。 ”,郝成天一个劲点头应允,见扬主任转身要走,赶紧补了一句,“ 谢谢杨主任 ”杨槐树被着身摆摆手,算是回答。两口子挽着女儿的胳膊,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那架势,生怕有人来抢走他们的宝贝闺女。郝宝枝已经恢复了平静,她提醒爸妈,不久会有人送来她的死亡通知书和骨灰盒,装装样子,权当假戏真做。这里已无她立锥之地,她打算出去闯闯,一会儿,她离开这里就坐冉大哥的救护车直接去火车站,赶就近一班火车离开,两口子已从郝宝枝嘴里得知,她能够死里逃生,全靠冉和平和李雅裙两口子,尽管刘本涛在县城一手遮天,有正义感的人还是大有人在。郝成天和林茹叮嘱女儿,一定要记住他们的大恩大德,林茹拉住女儿的手问:“枝儿呀,你打算去哪里,有地方吗?”郝宝枝说“何处水土不养人,走哪算哪。”郝成天说:“既然这样,林茹呀,我觉得你现在可以把我们早先的想法对枝儿说了,我到门口去盯个哨”,林茹点点头,她拉着女儿坐到炕头上,林茹尽量压低声音告诉郝宝枝,自己家院子往上靠左面的楼梯台阶角角下面,埋着一个饭盒,饭盒里有五根金条,两千美元,一张字条,字条上留着她姥姥在香港的住址,林茹再三提醒女儿,她姥姥叫汪玲玉。两口子希望女儿去香港投奔她姥姥,至于怎么去,让她自己想办法,郝宝枝吃惊不小,她知道姥姥抛弃姥爷和当时还很小的妈妈跟人私奔,从此杳无音信,妈妈也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到过姥姥,她问妈妈,这是哪年的事,林茹说:“五二年,就是妈妈拿奖的那一年,汪玲玉来北京观摩,你爸在长安大剧院门口和她差点撞了个满怀,两个人一眼就认出来了,汪玲玉从香港赶来是专程来寻找我的,她已从荀先生那里得知你姥爷早已去世,你爸爸和我是一家子而且还有你这么个女儿。她拽着你爸爸非要马上见我,当天晚上有我的戏份,你爸爸怕她的突然出现会影响到我在戏台上的正常发挥,所以阻止了她,当我演出完后正在后台卸妆,你爸爸领着她站到了我的面前,血缘真的是很奇怪,她一站在我面前,一句话没说,一股亲情便扑面而来,当时就感觉满腔热血沸腾起来 ”“您认姥姥啦 ”林茹摇摇头“我连妆都没卸完扭身就跑,我顺着长安大街,由西向东一直跑到火车站,坐车当晚就回到了家里,几天后你爸爸代我领的奖,还带回了你姥姥交给他的五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