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裙见郝宝枝情绪平静了,她到厨房端出了一碗加了白糖的绿豆汤,郝宝枝接过来,一口气喝干了。 李雅裙问她吃了多少安眠药,有一瓶半。李雅裙大吃一惊,天哪,那可是有一百多粒哪,吃下那么多安眠药都能活下来,真是不可思议。郝宝枝恍然大悟,她明白了,自己之所以没有死,是因为孙潜从天津探亲给她带回的一瓶安眠药。孙潜告诉过她,那瓶药是他的中学同学给他的,他同学说,那瓶安眠药在他家已经放了有好几年了,瓶子上面的生产日期早已模糊不清,是否失效也不知道,他问孙潜要不要,孙潜觉得有总比没有强,便带回来交给了她,郝宝枝是打算在实在没有办法搞到安眠药的情况下,再给妈妈吃孙潜这瓶安眠药,还好,历经数日,妈妈的神经衰弱开始逐渐好转,直到有一天妈妈对她说,妈妈不吃安眠药晚上也可以睡觉了,那瓶药和另外剩下的半瓶药就留在了她这里,可以说,救她的第一个人是孙潜,尚有来日,她会当面感谢孙潜的救命之恩。而此时,白上云也把骨灰盒从焚化车间抱了出来,刘本涛和侯勇文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冉和平和孟华紧随其后。赭褐色的骨灰盒幽光森森,似乎在无声地倾述着自己的忧怨。刘本涛怔住了,在他的精心策划和亲自监督下结局堪称圆满,一个让他日夜思念的姑娘,随着高烟囱的一股青烟,化作一掬白灰纳入这方盒之中,一个人消失了,刘本涛的一段相思情了结了,同时,一个罪恶也被他掩盖了,然而,当落叶无声、划水无痕一切都趋于平静的时候,刘本涛盯着赭褐色的骨灰盒,油然而生的是惊慌,压迫下来的是恐惧,郝宝枝招谁惹谁了,就因为她长相俊俏、气质高雅,演技出众,刘本涛在觊觎她,周大龙更是色胆包天,竟在夜幕中入室将她奸淫,如今,血肉之躯已化为灰烬,冤屈无人知晓,事实已成过去。“小女子有冤,何处申诉,华夏大地,朗朗乾坤,乞祷苍穹,为小女子寻得那歹恶之人,剥皮、抽筋、点天灯!仇若报,心事了,化作长虹青天之上搭鹊桥,牛郎织女长相会,成双结对把家归,人间遍地有笑声,何处不言欢 。”这是郝宝枝两年前古装戏里的一段唱腔,此时莫名其妙的就在刘本涛脑海里蹦了出来,唱腔如此凄婉,字字带血,声声含泪,令他震聋发聩。刘本涛悚然一惊,平日里,他喜爱的这段唱腔,死记硬背也总是丢词忘句,现在竟在大脑里清晰地浮现出来,刘本涛认定这是郝宝枝的孤魂来寻他讨说法,顿感头皮一阵发麻。刘本涛让孟华接过骨灰盒,他对白上云点了个头,便仓皇地上了吉普车,侯勇文跟白上云握个手,说声谢谢也匆忙而去,进到车里,他看到表哥脸色苍白,大汗淋漓,似有虚脱,他拿过孟华放在座椅后面的毛巾,递给表哥,现在,侯勇文长了记性,不敢再言语一声,生怕哪句话不入表哥的耳,再挨他一顿狗屁呲。孟华抱着骨灰盒,傻傻的跟在后面,不知如何好,抱着,他无法开车,放下,又不能固定,他也不敢交给后座上的两位领导,冉和平看出了孟华的难处,上前对他说,“我车上有扎背包用的挷带,你把骨灰盒放在副驾座上,我用带子挷结实,路上就不会有问题了。”说着,便跑到救护车驾驶室找来挷带,两人把骨灰盒牢牢的挷在副驾的座椅上。刘本涛突然说“冉师傅,你还是跟在我们后面一起走吧。"冉和平淡定地说,“您要不着急的话,等我去办完手续就一起走。”刘本涛一听,摆摆手,“那还是算了吧,”刘本涛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呆,这一天,他殚精竭虑,再加上刚才莫名的恐惧,早已是有气无力了,刘本涛说,“冉师傅,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 孟华说:“冉师傅,回头我把绑带给您送去”,冉和平说:“行了,一条绑带,多大个事,不值当跑一趟,快走吧。”望着吉普车消失在殡仪馆大门外,冉和平深深吁了一口大气。 孟华驾驶着吉普车离开殡仪馆来到岔道口正要上公路,一辆嘎斯车低速驶了过来,缓缓错车时,两辆车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