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倒出一杯水,不冷不热,他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周大龙把两块压缩饼干刚刚吃完,这时候门响了,他大吃一惊,脑袋冒出这样的想法:才早晨七点多,就算郝宝枝的尸体已经被人发现,也不会这么快就查到他是凶手吧,周大龙颤抖着声音嘣出了一个字,“谁?”,门外传出声音“周大队长,我是小孟"“哪个小孟 ?”周大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门外的人又说“刘主任的司机孟华,刘主任来了。”想谁来谁,可他现在也是怕谁来谁,顿时慌得他没法没法的,事已至此,周大龙壮着胆子、硬着头皮打开门。孟华看到他吓了一跳,周大龙两眼血丝密布,一脸憔悴,尤其脑袋上,已是半头白发,这是生了多大一场病,精神上受了多大的刺激才会变成这副模样呀 “周大队长,您没事吧? ”孟华上下打量他,一脸疑惑,他指指楼下,说:“刘主任在车里等您呢,他让我告诉您,今天还是去京剧团,我下楼去等您吧 ”他就是来报个信,目的达到,赶紧走人,“等等”周大龙唤住要扭身下楼的孟华,长痛不如短痛,周大龙脑袋一热,他准备就在自己屋里向刘本涛说出实情,事到如今,要杀要剐随他便了,“小孟,麻烦你叫我大哥上来一趟,就说我出事了。”周大龙拍拍胸口,又叮嘱一句“你就不用上来了”孟华点点头,他当真以为周大龙是病了,心里暗想:恶有恶报,活该!他跑下楼向刘本涛说:“刘主任,周大队长病了,看样子病的不轻,整个人完全变了一个模样,怪吓人的 ,他让你上去看看他。”“是吗”刘本涛坐在车里惊讶的瞪大眼睛,这小子壮得像头牛,平时连个头疼脑热都没有,难道真像人说的,平日不生病,生病就要命?刘本涛匆忙下了车,“走,跟我一起上去”孟华说“周大队长只要您一个人去”刘本涛想了一下说“好吧,你在这里待命 ”一早起来,本来心情不错,他已经考虑好了,今天上午,他要让郭儒才主持会议,京剧团团长还是由他先干着,趁着郝宝枝在,宣布京剧团成立现代京剧红灯记领导小组,他为组长,郝宝枝为副组长,组员会后由他这个组长和副组长单独商定,第一步就这样成功地迈出去啦,可大龙偏偏赶上这么个节骨眼生病,莫不是好事多磨,老天就是要考验一下他的耐性,事不过三,但愿这是最后一次,刘本涛撩开腿就往楼上跑,也就是他兄弟周大龙,换了是别人,耽误他的好事,还要他上楼爬梯,玩儿蛋去吧! 周大龙趁着这个空,收拾了满地的烟头,然后,坐在床边上,静候刘本涛的到来。刘本涛推开半掩的门就喊,“大龙,大龙,听说你病啦,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他探头望了一眼,看到周大龙坐在床边,便随手关上门进到屋里,就一间屋,一踏脚整个屋子便一目了然,满屋烟味,呛得他咳嗽了两声,刘本涛扇下鼻子说,“你这一晚上抽了多少烟,不要命啦 !”周大龙一直把脑袋埋在胸前,刘本涛看到了他半头白发,也吃了一惊,伍子胥过昭关一夜愁白了发,他这半头白发又是为了哪般?看他又不像重病缠身,便随口开了个玩笑:“瞧你这萎靡不振的德行,是杀人了,还是劫货了,或是把别人家的黄花大闺女给糟蹋啦?”没想到周大龙一听这话,“扑通”一下子直接从床边跪在了地下,巴巴的望着他。本来就是一句玩笑,没想到周大龙反应这么强烈,倒把刘本涛吓了一跳,他仔细盯着周大龙的脸,这是一张被绝望折磨的不堪入目的脸,紧张、恐惧,乞求,害怕,还有许多不可名状的情绪交织在里面,刘本涛严肃起来,他现在可以断定周大龙没有生病,而是另有原因,他了解周大龙,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没有他不不敢干的事,但是,以这种精神状态跪在他面前,这还是头一次,没准儿他真的捅了大喽子,才被吓成这个熊样,“大哥”,周大龙眼泪从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流了出来,接着,“哇”地一声嚎啕大哭,刘本涛相信,他爹娘死了他末必能闹出这样的动静,周大龙这一哭可不得了,太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