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跪下,用力的在地上磕头。
“王爷,这不是臣的错,赈灾款下到康山城来,仅仅只剩下五百两白银,用来建堤坝防洪都不够,又那有钱来卖粮食呢?城里那点存粮,早在洪涝的头一月就用完了,臣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无奈之举?万两赈灾款到南边只剩下百两,你明明知道其中有猫腻,为什么知情不报?你知不知道,你这根窝藏罪犯没有区别!”
说着程子期一转身,踹开了衙门的大门,直入马子友如今的住处。
是真是假,看看这位父母官有没有在灾情之下养尊处优就知道了!
众人进了马府,那个女人也跌跌撞撞的跟了进来,他们踏入的第一间屋子就是后厨。
揭开锅盖,众人以为会看到白花花的白面馒头,没有想到锅内空空如也,灶上的炭也不知道冷了多久。
打开一旁的米袋子,里面竟也都是一些沙石。
男人皱了皱眉,转过身看着跟上来跌跌撞撞的知府,这才主意到他看上去也面如菜色,肚子奇大无比。
马子友含着泪打开了官府,发现里面塞得都是棉花,他也只剩下一副空架子了。
“臣不敢露出
这样的模样,若是让百姓看到堂堂知府都落魄至此,更会觉得没希望了。哪怕让他们觉得臣是贪官,家里还有米面粮油,他们还会抱着一线希望觉得康山城还有救。”
一时之间偌大的屋子里,没有一点声音。
那个跟进来的女人捂着嘴,泪如雨下。
叶巧儿也没想到一座城池竟也落魄至此了,她心里难受的厉害走到了一旁,打开了厨房的柜子,发现里面放着成堆的树皮草根,底下的小锅里还有绿油油的水。
马子友难堪的低下头回道:“回王爷的话,赈灾款下来为什么少成这样臣真的不知道,之前也递过两次折子可是都无疾而终了……臣就……”
放弃了,换句话说也是死心了。
如今南诏动乱,先是江钲暴政,随后便是镇北侯谋反,再然后是庆安屠城。
这样的大事面前,他们一个小小的城池活不下去了又能如何呢?
也许他们早就被放弃了也说不定。
“那五百两赈灾款全部用来修堤坝,城中这才没再淹水……至于多余的银两……臣真是一分钱也拿不出了。如今就算有钱又去哪里买粮呢?附近几座城池都差不多,自顾
不暇怎么可能救别人?”
他这话说到了点子上,一路而来叶巧儿两人早就看清楚了南边的状况。
大片的天地被水淹没,长着荒凉的水草,入了夜四周安静的很,连动物的叫声都听不到。
能用的办法都用尽了,若是他们不来,康山又或是新乡都撑不过下个月。
“马大人。”程子期神情冷清缓缓开口:“去城门口夹锅,粮食明日本王就会运进城来,通知附近的村落,一并来城中领粮。”
说着他不顾周围人惊异的脸色,转身离开马府。
叶巧儿紧紧的跟了上来,忍不住问道:“去哪里弄这么多的粮食?马子友说了这附近的城池都没有粮了。”
男人回眸看了她一眼道:“本王想弄的东西,有弄不到的时候?”
你为什么这么自信?
她在心中嘟囔了一句,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说的没错。
似乎他要弄到手的东西,就没有不成过的。
两人骑着马离开康山城,直奔城外的一座寺庙。
叶巧儿问道:“来寺庙?王爷要烧高香让菩萨发善心,给点粮食吃么?”
男人拉近了缰绳,一手敲在了她的额头上。
“想什么呢,稀
奇古怪。从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这附近只有这一所寺庙,按理来说此处没有人驻守,应该有难民涌进来才是,却没有。”
“为什么?”她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