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早餐,周过已经完全认为对方是自己人。
随后一挥手,让手下端来了一只锦盒,沉甸甸的看上去分量十足。
他狡猾一笑,低声道:“程大人,一点心意不成敬意。您好不容易来咱们常州一趟,这地方偏院日子过得苦,没有什么特产,只好送上这份薄礼,聊表心意了。”
说完,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对方,只要程子期一收下,他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程子期垂眸,清俊的面庞上波澜不惊,他伸出一只手开了锦盒,里面整齐有序的摆放着一排金条,耀眼夺目。
身后的冬升看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打了个哆嗦。
想他这辈子,也没看过这么一片金条。
“周大人……”男人的声音清冷异常。
他抬眼,眸色一片清明,就像是不可污浊的白莲一般。
周过心里一阵哆嗦,心中暗道:坏了,怕不是自己会错了意,看错了人吧。
正当他七上八下之时,那人忽而绽放出一个微笑,伸出手关上了锦盒。
“没想到周大人如此贴心,那程某就笑纳了。”
说完,程子期一挥手,让身后的冬升接过了锦盒。
周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笑出声来。
“好好好,这便好嘛。那一会本官带着程大人巡视一圈难民?”
程子期一点头,回身说道:“那就麻烦周大人了,我先回屋换一套衣服,您等等我。”
说罢,他带着冬升一前一后走出了小厅。
到了客房,四下无人,锦盒被放在了桌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公子,这周过哪能拿出来这么多的金条,看来贪污赃款的事情已经做实了!”
冬升一脸的愤恨,咬牙切齿道。
程子期不做声,用手拨弄锦盒中的金条,眉头紧紧蹙起。
“若只是贪污赃款,那可能有如此手笔,怕不仅仅如此。”
这刺史府富丽堂皇,日日的吃喝如此铺张,就连小小的见面礼都如此阔绰。
赈灾粮款虽不少,但层层剥削下来,就算让周过全吃掉,也负担不起他如今的生活。
只怕其中还有文章。
“公子,那咱们下一步……”
“跟着他走,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样。”
接下来几天,周过倒真是像模像样带他们探访了几家难民。
大概是提前打好了招呼,布置好了现场,人人都歌颂周大人是父母官,十分清廉,赈灾两款完全够用,那些起
义的不过是强盗,借机发挥罢了。
晚间探访完难民,周过便带着程子期吃吃喝喝,这样逍遥的日子过了五天。
对方已经完全被麻痹,偶尔说话的时候并不注意,露出了许多苗头。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他也只露出一副你懂的眼神,随后两人相视一笑。
这日周过在府中再次宴请,喝了不少的酒,已然是醉眼迷离。
他大着舌头说道:“朝廷以为我们这些官员不食五谷杂粮么!月月开那么一点银钱,够干什么的?老实跟你说,老弟,就咱们这一顿饭都不只我一个月的分例!”
程子期一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开口道:“哥哥说的有礼,不说这个,朝廷三令五申下来巡查,那些钦差大臣哪一个不需要打点的?”
听这话,对方正色了不少。
“对啊!弟弟你还是个有情谊的,这么长时间只拿了哥哥一小份薄礼,你就说前几年来的哪两个钦差,就差骑在我的头上,冲我要了!他们整整带走了哥哥一千两白银啊!一千两!”
周过大概是想到了当时痛心之处捂住了胸口。
“这年年赈灾两款老哥是拿了一点,也不过是为了讨生活,他
们这一来一回,哥哥五年的粮款都被拿光了,朝廷不过才拨三年,你说这帮吸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