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回到书房,家丁送了一封密封信进来。裴洛城接过密信,牛皮色信封以赤红色火漆封口,他一边拆信一面问那家丁,“送信之人现在何处?”“他说他们家主子说了,此信送到裴府转交给大人后,务必即刻返回不得在中途耽搁,他们此次好像不是走官道过驿站,”裴洛城胸中一荡,已将手上那封信展开,原来是窦大人的来信。他缓步走到案几上一盏银质连枝油灯前,细细阅读信笺上的内容。原来,窦大人离开上京赶赴边城上任后,心中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于是他悄悄命何甄暗中调查了原西南都督张韬的这几年的账簿,这一查,还真就让他查出惊天大案。何甄只是熟读过大量兵书,实战经验没有,但奏章浓墨的确是把好手,且他在窦璐德门下多年,是个素有心机之人。早在他们出发去往西南之前,他就已经托人打听了前任都督的情况,于是他表面按兵不动不露声色将这件大案查了个水落石出。西南驻兵,每年给兵部上呈具文所报士兵十万,可实际上却只有兵士五万。每个士兵每月单是钱粮草秣的花销大约是五两银子,以此推算,五万个士兵吃空饷,大约每年就会多向朝廷三百万两银子!张韬在西南已经扎根五年,这五年来,一千多万两银子究竟流向何处,大约谁的心里都清楚。这样一份证据实在难得,从金牛山铜矿,到西南驻军贪腐,他已经嗅到大厦将倾的味道。于此同时,他也感受到一丝危险的气息,既然他在京城就已经被人盯上了,只怕窦璐德如今处境也不妙。尽管那信使很小心绕过官道,可这上京城到处都是相府眼线,就怕他早已被人盯上。当年边城真相只有窦璐德一人清楚,若窦大人真如他所料那般已经置身险境,那么对他来说,当务之急便是立即出发赶赴西南。可如何才能摆脱这里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