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一把沾着血污的凌迟短刀被孙季安随手扔掉在地。又从腰间抽出一只雪白的帕子擦了擦手。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脚步声,“这里武侯铺,大人不可硬闯!”说话间,裴洛城已经走到孙季安身前,刀锋直指他的喉咙。武侯铺侍卫随即拔刀出鞘,虎视眈眈将裴洛城合拢围在中间。他是朝廷二品大员,因而无人敢真对其下手。“迟护卫呢?”裴洛城快速向他周围扫了一眼,悬于孙季安身后的绞刑架的男子破烂衣衫上布满血污,全身已多处溃烂……整个刑房中弥漫着腐臭的气息。周围人中也未见那个姓迟的护卫。裴洛城愈发焦灼不安。孙季安看一眼喉前锋刃,阴鸷一笑,“小裴大人,你疯了吗?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也觉得自己疯了,按他之前的性子,凡事总是谋定而后动,绝不会想到有一天会剑指相府嫡子,可当他听到江陵被迟护卫掳去时,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保持理智清醒。“再说一遍,把迟泰交出来!”孙季安依旧笑盈盈地看着他,不慌不忙地问在场其他护卫。他们都纷纷摇头,都说不知。“有什么话不能大家坐下来冷静地聊聊?何必非要这样呢?迟泰他究竟做了什么,能让小裴大人如此愤怒!”“别逼我!”他紧抿着唇,深邃的眼眸泛着血色,仿佛一头隐入暗夜中发狂的野兽。孙季安连连后退,裴洛城将他逼至桌角,“他劫走江陵……”“什么?”孙季安眨了眨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裴洛城从他的表情捕捉到一个信号,那就是孙季安对此应该并不之情。孙家如今在宣朝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必要与敌国勾结。裴洛城压低声音道:“此事牵涉重大,我没有闲暇跟你开玩笑!不单单是江陵,你若不想此事闹大,尽快带我找到你的人,否则后果自负!”感受到裴洛城眼中的那份寒意,孙季安随即敛起他那副不正经的态度,“……也许我可以试试,”却说酉时一刻,江陵原以为是大人派来接她的马车,待她上车坐定后才发现被人挟持,她想反抗时却为时已晚,一把明晃晃的刀已经架在她脖颈上,她只好听从那人命令,老老实实戴上头套。不知走了多久,她被人拖着胳膊从车上拉下,然后被扔进一个房间。江陵虽眼看不见,可屋子里却有脚步走动的声音,门外脚步窸窣,绝不止一人。“你究竟是谁?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将我带至此处?”她凭感觉朝声源的方向喊话。突然,有人将她头套扯下,房间中火烛莹莹光晕淡淡,江陵看清了那人的脸,“果然是你!”迟泰笑了笑,拿出那只桃木簪在她摆在她眼前,“这是姑娘的东西吧?”江陵朝那木簪看了一眼,泰然道:“不是,你找错人了。”“既然不是姑娘的东西,那就,”说完,他挥刀便朝木簪砍去……“……等等,这么好东西的你毁掉多可惜,”“姑娘别装了!今日就是你在门外偷听了我们谈话,”江陵见瞒他不住,只好笑嘻嘻同他周旋,“我当时只是心急去更衣,膳房还有那么多活等着我,我哪有心思听你们说话,这簪子就是那个时候不小心掉下的,你把它还给我吧!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嘴还挺硬,”迟泰抬手,有两人将拶子套在她十根手指上……一阵钻心刻骨的疼席卷而来。“姑娘这双手可是巧的很,能做出这天下间最美妙的食物,若是就这么毁了,岂不可惜?”迟泰抬手,示意他们暂停用刑。“我知道,小裴大人一直心悦姑娘,姑娘最得大人欢心,若是肯帮我一个忙,我这就放了姑娘。”江陵疼得头脑发昏,“你,你不就是想让我利用大人对我信任,为你们盗取京畿舆图的钥匙,你别做梦了,身为大宣子民,就是死,也不会像你一样沦为北厥人的细作!”迟泰起身,“既然如此,那咱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聊了,明年的今天就是姑娘的祭日,”“大人一定会来救我!”“救你?”迟泰阴鸷一笑,“这可知道这里是何处?别做梦了,根本没人能找到此处,今晚过后,这里将会化为一片灰烬,”迟泰给手底下的小罗罗使了个眼色,那些人七手八脚行动起来,将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