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福身见过公主和北厥皇子。二皇子打量着江陵,见她气息未平,衣衫是湿的,笑盈盈问她去了哪里。江陵眼睫轻垂,脑中念头迅速闪过,不能说去更衣,这只会让他们更怀疑是她经过库房,可这偌大的丞相府她又没有其他认识的人,该怎么办呢……“是本宫叫她来的,只是这丫头太笨,竟在丞相府绕了这么久都没接到本宫,”安阳公主不假辞色地瞥向江陵,一往既往的高高在上。“是,是奴婢太笨了,请公主海涵,”江陵怔了一下,她也不懂为何安阳公主会在此刻出手帮她。“哟,”二皇子转目看了看安阳,口中带着一丝犹疑,“公主也认识她?”“怎么,本宫认识谁还需经过殿下同意?”江陵偷偷打量着迟护卫和二皇子,看来他们只是怀疑,并没有发现是我。她看了看迟护卫,突然指着横跨在他腰间的长刀,“这刀看着不错,”“你做什么!”迟护卫手握刀柄,后退一步做出警惕状。江陵尴尬笑着道:“我就是看你这把刀不错,其实像我们这样时常呆在后厨的人,和你们一样,对刀也十分感兴趣,所以我就想问问迟护卫,您的刀具是在哪里做的?我正好也想去买把新的,”“不用你管!”迟护卫轻哼了一声,一脸不苟言笑。这声音好像就是库房里另一男人的一模一样。迟护卫躬身抬手,为殿下引路,“丞相已在花厅候着,公主,殿下这边请!”“......公主请留步,”安阳停下来,转身看她。江陵来到安阳身后蹲下身来,刻意大声道:“公主的裙裾沾了污渍,奴婢给您擦擦,”二皇子回头看了一眼,继续随着迟护卫往前走。江陵见他们走远,立即起身,低声道:“公主,二皇子此番出使,名为和亲,实则想要盗取京畿舆图,请公主务必转告陛下,一定把钥匙藏好!”安阳诧异,“……你,如何知晓这些,”“奴婢不便多说,公主若在此耽搁太久只怕引起怀疑,这是我亲耳听到的,若有半句虚掩,我江陵必遭天谴!还有,方才一直为您引路的迟护卫他是北厥人的奸细,至于丞相府其他人是否有牵连,奴婢不能保证。”安阳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着江陵,“你没被发现吧?”“依方才的情形看,应该是没有,”“本宫知道了,你自己多加小心!”江陵沿原路返回试图找回大人送她的那只桃木簪,然而所寻无果。膳房尚有一大堆的事等着她去做,不好让他们等太久,只能暂返。她在心里不住劝慰自己往好了想,兴许是被哪个侍女家丁捡了回去,又或许掉只是掉落在无人角落没找到而已……想到这里,她心里得了些安慰,只可惜那只簪子,是大人送她的信物,若给丢了,只怕寓意不好。一个时辰后,宴饮结束。江陵自偏门出了丞相府等候。因为临行前,大人说过会差遣马车来接她。酉时一刻,一辆青篷马车果然如约到达相府偏门。裴府澜悦喜滋滋地拿着拿着刚从霓裳阁做好的衣裳,去了江陵房中一趟,房中无人。想想这个时辰姑娘大约应该在花厅和大人一起用膳,便一直在房中候着等她回来。天已见暮,眼看门外的侍女开始掌灯,她走出房间,“江姑娘还在花厅吗?”小婢女一愣,“……江姑娘不是去了相府,没见回来啊!”“还没回来?”澜悦眉头一皱,“我知道了,你们忙吧,”于是,她匆匆赶往梦溪阁,大人这个时辰若不在花厅,便一定在梦溪阁。她进门福身以礼,“大人,”将要开口,这时门房老吴匆匆步入房中,与她擦肩而过,“大人,府里派去接姑娘的马车回来了,说是没看到人,相府的人说了酉时一过,江姑娘上了一辆马车,早就离开了。”“啊!姑娘早就走了?这都已经快两个时辰了,”澜悦莫名紧张起来,一脸惊慌地看向大人。裴洛城蹙眉不语,一瞬间脑中闪过无数可能……可很快又在心中一一将其排除。不会是林仲卿,他如今已经远赴绥安不在京中。最有可能的人只有陆风。此人做事狠辣周密,可他心里一定很清楚抓不到冯来,孙季安一定不会放过他,即便他逃到天涯海角。冯来已被他暂扣在南香山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