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柏叶的脸色立马变得严肃,“大人这两日卧病在床,有件事大人不知,吏部那位张老先生,人没了,”
裴洛城面露诧异之色,“什么时候的事?”
“两日前,听说年纪大了死于心悸,再加上张老夫人去年过世,一时忧思成疾,人就没了,”
裴洛城没有说话。
“属下不信,那日观花会上,属下亲自把老先生送上马车,他看上去身子硬朗得很,说话时也是中气十足,怎么可能说没就没呢,”柏叶愤愤道。
“听说老先生去世的前一日,孙季安身边的那个姓迟的护卫曾去过张宅,不知同老先生说了什么,怎么就那么巧,他前脚刚走,老先生就去世了,”
这时,有侍女端着汤婆子进来,说是江姑娘叫拿给大人捂腿,可以疏通血瘀缓解疼痛。
裴洛城正回想着那日清风堂中,张侍郎铁骨铮铮,痛骂孙季安的情形,如今这才几日的光景,那位老先生竟就没了,还有这桩宅子昔日的旧主吴尚书……
孙家一手遮天党同伐异,朝堂里清流一个个被逼辞官的辞官,致仕的致仕。都说文死谏,武死战……宣朝有张先生这番浑身傲骨之人,是宣朝之大幸,可如今……
裴洛城接过汤婆子,侍女提醒他不要被烫到,里头刚灌上滚开的水,他胸中愤懑难平,双手握着汤婆子,浑然不觉……
江陵身上的伤隐隐作痛,她回到自己居所,将那身血衣脱掉,换上一身绯色绣衫罗裙,又从袖袋里拿出柏叶昨夜给他的金疮药涂抹在伤口上。
听说宫里的丽贵妃娘娘突发了头疾,甑太医被临时召回宫去了。裴大人这边已无大碍,他也可回去交差了,临走前,江陵着意跟他打听了大人的饮食忌讳,太医也都一一交代给她。
一整日她都呆在小厨房里,为大人准备膳食,饭做好后并让侍女端去给大人。
后厨的小厮见状,想要帮忙,“江姑娘忙了一天,不如回去歇息吧,剩下的吩咐我们做就好了,”
“没事,大人虽然醒了,可身上余毒未清,一刻不容大意,还是我亲自来吧,”
他们不无感慨,“以前那位丽华姑娘在的时候,倒是来小厨房转悠过几次,说是想要给学着为大人亲手煲汤,小的见她生疏,教了两次,这丽华姑娘也实在没什么耐心,没几下就说乏了,”
“你的意思是说,之前丽华姑娘经常会到小厨房来?”
不知什么时候柏叶走到门外,刚巧听到他们谈话。
那小厮见是柏护卫,赶忙躬身行礼,“是来过几次,转了几圈就走了,”
“她一般会在什么时辰到小厨房来?”柏叶眉头微蹙。
那小厮想了想,“一共来过大约三次吧,此次都是准备晚膳的时候,那时后厨人也多,大家伙忙忙碌碌的,也没人在意,”
柏叶若有所思,朝他点了点头,那小厮躬身退出门去。
江陵正在一旁煲粥,柏叶凑过去闻了一下,“好香,姑娘这是煲的什么粥?”
江陵扭头看了看他,今日的柏叶的确有些反常,她也只是笑了笑,回道:“按甑太医的吩咐,枸杞南瓜小米粥,大病初愈的人不宜大补,应多吃一些温润解毒的东西,柏护卫今日怎么得闲到小厨房来?”
柏叶看了看她,垂目笑了笑,“姑娘在后厨忙了一天,做好了饭便让侍女端过去给大人,大人不放心,叫我过来看看,”
江陵回过头,怔怔地看着他,柏叶的脸立即红了,他赶忙抬手假装挠了挠头,想要掩饰自己的尴尬,“姑娘为何这么看着我,还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柏护卫难道不知自己一撒谎脸就红吗?”江陵一面搅着粥,一面淡淡调侃。
“……其实,我就是想过来问问那瓶金疮药,姑娘可用了?效果如何?若是不好,我那里还有,可以再给姑娘多配几瓶,”
江陵笑了笑,